第二五六章 打倒昨日之我[第1頁/共4頁]
公佈大行天子的廟號、諡號,是按部就班的一件事,本身並冇有甚麼值得“一震”的,但是,大行天子的廟號公佈,表示大行天子可入祀太廟;諡號公佈,表示大行天子已蓋棺定論,也就是說,統緒的傳承,已經完成了。說的再明白點――上一任天子的廟號、諡號公佈的時候,下一任天子應當已經“繼統”了。
大行天子身染之“邪毒”,到底自何而起,眾說紛繁,此中,聖母皇太後的懷疑是最大的。在瑞麟看來,因為大行天子之崩,聖母皇太後的位子,已有風雨飄搖之感,此時現在,端賴軒親王保護,軒親王如果去位,則局勢去矣!他這個端賴聖母皇太後保護的兩廣總督,必然也要跟著捲鋪蓋走人。
李鴻章這道奏摺的理路,算是弄明白了。
曹、許、郭三人,都是一震。
“琢如把話說透了,”郭嵩燾說道,“因為上折請‘厲禁纏足’,李少荃獲咎的人,實在很多;而在‘厲禁纏足’一事上麵,軒邸是李少荃在朝中的最首要的奧援,軒邸若不安於位,李少荃即無所憑恃,‘厲禁纏足’當然要半途而廢,李少荃本人,也必然會被攻成篩子,是以,一傳聞軒邸要‘自請退歸藩邸’,李少荃便急了。”
頓了一頓,悄悄吐了口氣,用極慎重的口氣說道:“大行天子的廟號、諡號,也要儘快正式公諸天下。”
以是,於瑞麟而言,軒親王“自請退歸藩邸”,幾劃一他瑞澄泉捲鋪蓋走人,如何能夠不急?
“國度不成一日無湖南,湖南不成一日無左宗棠”,便是郭嵩燾草擬、以潘祖蔭名義上奏的摺子裡的話。是以,曹毓瑛說,李鴻章實在是“拾郭筠仙的牙慧”。
另有,朝廷當中,親貴重臣,本來多在張望,現在,口兒――還是個大口兒――從處所上扯開了,本來在張望的人,還會持續張望嗎?
並且,文、曹、許三人,都明白郭嵩燾的話的重點,實在不在“左季高不曉得”,而是在“西征雄師,更加還不曉得”。
冇有影響……真的是如許嗎?
幾位雄師機,都感覺景象嚴峻了!
也是,也不是。
文、曹、許三人,都暴露了會心的淺笑,沉重的氛圍沖淡了很多。
風雨欲來啊!
“同袍之義”也好,“知遇之恩”也罷,隻能申明李鴻章和關卓凡之間的淵源,但是,如果李鴻章活動大事的動機,僅僅出之以“恩”、以“義”,那麼,李少荃如何會被時人譏為“功名根柢”?
大夥兒也都曉得,真正主張“厲禁纏足”的,是軒親王和兩宮皇太後,李少荃不過是“巴結希旨,曲阿上意”。但是,軒親王是旗人,兩宮皇太後呢,既是旗人,又是女人,主張“厲禁纏足”,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實在冇體例腹誹他們三位,隻好把統統的火,都撒在李鴻章身上了。
不對――風雨已經來了!
“會不會也是因為‘厲禁纏足’一事?”許庚身說道,“我記得,李少荃請‘厲禁纏足’的摺子‘交議’以後,督撫當中,瑞澄泉是第一個上折附和的。”
瑞麟在兩廣總督的任上,除了貪墨和拿粵海關包管內廷供奉以外,彆無所長,最大的愛好,就是躲在家中,賞識摩挲府上順德女傭的天足。這個事兒,經過諸女傭本人之口,宣之於外,早就成了廣州人茶餘飯後的笑話;在北京的宦海當中,也不算甚麼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