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順江而下 (週一求推薦票)[第1頁/共3頁]
伊克桑和丁先達,都學著丁世傑的樣,把懷錶收了起來。張勇體貼的卻不是這個,靠近了關卓凡,奧秘兮兮地問道:“老總,洋人請你吃甚麼好東西了?”船上的炊事,雖不能說多差,但翻來覆去的都是那幾樣,他已經吃得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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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卑職有幾點膚見,請老總指教。”丁先達小時候讀過幾年私塾,參軍以後,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是以提及話來,並不鹵莽,“其一,長毛水軍喜好用大船,並且不分戰船與輜重船,連軍用和民用也不分,不但粗笨,並且癡肥;湘軍的船,輕巧矯捷,非論是火攻還是炮戰,都占上風。”
但是這位知縣有著特彆之處,是必然的。固然看上去還年青,但或許他是一名狀元,是中國本年考出來的學問最好的人。不管如何說,除了道台吳熙,在上海縣就是他說了算,是以這個交友他的機遇,不該該放過。
“另有?”關卓凡雙手一攤,“冇了。”
“老總,這洋人的懷錶,還真是好用。”點卯已畢,丁世傑用衣衿把手中的懷錶又擦了擦,才謹慎地收了起來。此次一同開赴的軍官,七品以上,每人都收到關卓凡所送的一塊洋表。疆場之上,時候就是生命,是以固然很花了一筆錢,但關卓凡並不肉痛。
“我看長毛的水軍,陣容也鼎盛得很,”關卓凡一邊張望,一邊問道,“兩邊的水軍,你都待過,依你看來,如果湘軍的水軍打擊江寧,勝負如何?”
“好極了。”關卓凡謹慎翼翼地考慮著用詞,“我確信,我們之間不但會有著真正的友情,並且還會有很好的合作機遇。”
“嗯……先吃了幾片青菜,然後是一塊魚,再就是一塊點心。”關卓凡沉吟著,把沙拉,主菜和甜點,一個一個報了出來。
“洋莊是甚麼?”
在他的眼裡,關卓凡是新上任的上海知縣,而這一船官兵,是去加強上海的防務,這二者之間,他還看不到等號應當劃在那裡。
他宴請關卓凡的處所,是在船上的小餐室。桌上鋪著烏黑的鏤花桌布,標緻的銀製餐具,中間還立著一名站得筆挺的印度酒保。
“卑職……卑職不敢說。”丁先達嚅囁道。
乾,關卓凡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彭雪帥,指的是湘軍海軍統領,那位“墨客笑率戰船來”的彭玉麟了。關卓凡點點頭,鼓勵丁先達持續說下去。
“洋鬼子的飯,叫做番菜,大家吃大家的,本來就是這個樣兒,”關卓凡啼笑皆非,“這個金能亨,人還不錯,你發那麼大脾氣做甚麼。”
丁先達垂下頭去,半晌才小聲說道:“不消艦隊,隻要兩艘炮艦,從上海到武昌,足能夠橫掃了。”
“出你口,入我耳,說說無妨。”
埃迪是昵稱,而逸軒,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昵稱,都算是靠近的表示。
這頓晚餐,賓主都很縱情。金能亨很客氣地把關卓凡送回船麵上第二層的甲等艙內,才告彆而去。等他走了,關卓凡卻又出了艙門,下到船麵之下的統艙,在火油燈昏黃的燈光下,背動手看丁世傑和各位軍官給兵士們點卯。
“冇了?!”張勇瞪大了眼睛,手按刀柄,霍地站起來,破口痛罵:“我cāo他孃的洋鬼子,竟敢看不起我們關老總!”
“其三,長毛水軍的船固然多,設備卻不可,都是土炮抬槍,水軍中的人,又大多都不能習槍炮之法。湘軍海軍的炮,都是曾大人從廣東買返來的洋莊,打起來又準又狠,長毛的水軍,難以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