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不換大衣服了[第1頁/共2頁]
玉兒將“火油燈”從裡屋搬了過來,整間屋子,亮堂堂的。
“大衣服”就是朝服。朝服固然繁複,但還不算費事。真正費事的是,既然換上了朝服,就得扮裝,梳頭,戴“旗手”,再往頭上、手上號召各種金飾――這麼一輪折騰下來,冇小半個時候,彆想和外邊的人見得上麵。
慈禧不由悄悄“咦”了一聲。
慈禧說道:“車子四角上的‘氣死風燈’,就是這個……‘火油燈’麼?”
翻開大金懷錶的蓋子,“時針”落在“7”和“8”之間,“分針”指向“9”。就是說,已經是戌初三刻了。這個點兒,如果是在北京的紫禁城裡邊,再過不了太久,便能夠上床安息了。
“得空兒”?從早到晚,差未幾一整天了,和“他”連話都冇有說上一句,甚麼時候才“得空兒”?
聖母皇太後這般“失禮”,但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慈禧的心內裡,熱熱的。辣辣的,亂亂的。
如果是在北京。這個時候,紫禁城早就下鑰了。宮門下鑰以後,除非天塌了起反了,不然兩宮皇太後再冇有見外官的理兒。那麼,明天是不成能再見到“他”的麵了。“煤氣燈”和“洋火”的新奇勁兒過了,慈禧便有些神思不屬,怏怏了一會兒,叮嚀換下了大衣服,卸妝、洗麵、沐足。
李蓮英隔著門和玉兒說了幾句甚麼。慈禧的“寢宮”是一溜三間的小正房,“寢室”是最裡邊的一間,玉兒在外間,中間另有一間。隔得遠了,李、玉二人聲音聽得不是很逼真,但“關貝勒”三個字卻明顯白白跳入耳中。慈禧的心俄然狠惡地跳動起來,臉龐也一下子變得熾熱。
如此光芒,如同十幾支兒臂粗的“宮燭”同時撲滅,慈禧不由微微一陣目炫。
李蓮英說道:“回主子,阿誰叫做‘煤氣燈’,和‘火油燈’很有分歧。不過,不一樣在哪兒,主子也說不上來。關貝勒說,阿誰‘煤氣燈’,要有專人奉侍,普通人不知就裡,是不好碰的。”
慈禧微微一愕,說道:“從北京拉水過來?未免太費事兒了吧?”
見,當然要見!
玉兒笑道:“這還不是主子的恩情?不過,要說花腔,洋人的花腔還真是很多!我們此次出來,得空兒了,主子要叫關貝勒好好兒給主子回一回!”
回到屋內,李蓮英搬過一盞形製獨特的“燈籠”――黃銅籠架中,是一頂圓柱形狀的水晶罩子。李蓮英將“燈籠”放到紫檀圓桌上,擺正後,揭開了水晶罩子。
慈禧幽幽地歎了口氣,合上了《治平寶鑒》。
玉兒退到了外屋。慈禧坐在紫檀圓桌邊的杌子上,拿了一本《治平寶鑒》來看。不曉得是“火油燈”太亮了,晃得眼睛有點花花的,還是彆的甚麼原因,看了好一會兒,卻始終不大看得出來。
玉兒福了一福,說道:“啟稟主子,關貝勒說接了西北的緊急軍情,要回給主子。請主子的示,要不要見他呢?”
玉兒雙手將個小紙盒子遞了過來,笑盈盈地說道:“主子請看,這個叫做‘洋火’。竟是木頭做的!這個‘黑頭’。便是引火的物料。另有。這個盒子的側邊,也不曉得塗了甚麼物事,隻拿‘洋火’在上麵悄悄一擦,‘黑頭’便會撲滅,便利的很!”
拾掇清爽了,玉兒沏了一壺釅釅的“熟普”,替慈禧斟上了。這類茶,既消滯,又暖胃,冬夜飲用,合適不過。慈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奇道:“茶不壞,水也好――如何,這個處所另有這麼好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