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彭郎奪得小姑還[第1頁/共2頁]
論“出身”,彭玉麟不過是一個“附生”的根柢。附學讀書或初退學的“生員”,謂之“附生”,就是說,在“生員”――秀才裡邊,“附生”幾近是最低的一個品級。
“雪翁,”關卓凡說,“這一起上,風景如何啊?”
頓了一頓,進步了調子:“平洪楊的時候,他們用的就是洋槍火炮!他們莫非不曉得弓箭再也不頂用了?不過是船居耐不得辛苦,拉弓射箭呢,必得在陸地上安設靶子,如許,就有了棄舟登岸的由頭了!”
主帥身先士卒,那裡另有怕死的兵?“有俯側避炮者,皆目笑之,覺得大恥。”
談笑過了,話入正題。
彭澤臨江一帶的地形、地名都很成心機。
“朽敗至極!”彭玉麟的神采沉了下來,“連……綠營都不如了!真正叫人痛心疾首!”
這一戰,就產生在湖口及四周地區。
本來如此,彭玉麟不由一笑。
這說的,是長江海軍。
“王爺說的是。”彭玉麟說道,“此輩不是讀書人,原不能拿‘義利之辨’去範圍他們。但是,繁華若求之於功名,可;若求之於不端、不軌、犯警,不成!”
頓了一頓,彭玉麟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加冷峭:“我沿途所見、所聞,又何止是‘擾民’二字?”
“墨客笑率戰船來,江上旗號耀日開;十萬貔貅齊奏凱,彭郎奪得小姑回!”
“彆的不說。先說留宿――”彭玉麟峻聲說道,“曾湘鄉和我製定請旨實施的長江海軍規製,黑紙白字,‘都司、守備各官乃至兵丁,以船為家,不得陸居’!現在,莫說都司、守備這些當官的了,連‘槳勇’都搬到岸上住了!”
*(未完待續。。)
關卓凡曼聲吟詠以後,頓了一頓,說道:“雪翁真脾氣,真男人!觸景生情,真情透露,何罪之有?”
鹹豐九年,胡林翼督湘軍水陸諸部,圍九江,攻湖口。彭玉麟的水軍是打擊湖口的主力,他兵分三路,先克湖口,接著,進窺彭澤。
關卓凡淺笑說道:“惲次山說,他本來是要給你餞行的,席麵備好了,帖子也下了,陪客也請了,不想你複書懇辭,語氣固然委宛,倒是斬釘截鐵,然後倉促放船,彷彿怕他追上來羅唕似的。”
湘軍在大江之東,承平軍在大江之西,湘軍由東岸的“彭郎磯”向西打,主帥剛好也是一名“彭郎”。
彭玉麟想:惲世臨抱怨我甚麼呢?
長江海軍提督下轄五鎮總兵,彆離為嶽州、漢陽、湖口、瓜州、狼山,彭玉麟口中的“湖口鎮”,指的是湖口鎮總兵的轄區,並非一個叫做“湖口”的鎮子。當然,湖口鎮總兵的“鎮標”就設在江西湖口。隻是,這個“湖口”。是一個縣,不是一個鎮。
惲世臨明麵上彷彿在“抱怨”,實在是暗捧彭玉麟來著。
他本身率先“植立船頭”,宣稱:“本日,我死日也。義不令將士獨死,亦不令怯者獨生也!”
¥,洪楊毀滅以後,彭玉麟即歸隱林下,而湖南的綠營至今尚未改編。就是說,他還冇有見地過改編後的綠營是甚麼模樣。改編前的綠營是副甚麼德行,就不必說了,大家都曉得的。“連綠營都不如”。能夠想見。長江海軍已經廢弛到甚麼程度了。
東岸名彭浪磯,江心有座山,叫做小孤山。官方以“彭浪”做“彭郎”,“小孤”做“小姑”,附會出一段香豔淒婉的傳說。宋朝陸遊《太小孤山大孤山》一詩中,有“舟中賈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