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5章 君子不爭[第1頁/共3頁]
“晦翁說……他考慮考慮。”李伯言覺著,還是先不把蔡元定、老朱的設法奉告趙汝愚,免得已經被氣成河豚的他,再把趙汝愚給氣到了。
蔡元定酣但是笑,道:“我跟晦翁能夠都等不到那一天了。當年的仲尼,一樣也冇能看到大漢亂世。一樣,皆是命數。”
“嗬,好一個生不逢時。承平亂世,長輩用腳也能治,何必晦翁來籌劃。晦翁是篤定要做漢朝的董仲舒,而非魯國的仲尼了。”
“人讀易書難,蔡季通讀難書易。想來此書對於先生來講,應當不在話下。”
朱熹捋須,淺笑著看著黃幹,道:“孺子可教。一樣,陸學當中的心即宇宙,也非我等看到的六合。”
朱熹昂首,涓滴不懼地看著李伯言,說道:“如許是如何?我曾勸漢卿、安卿,共兼兩家之長,以是此次嶽麓之會,並無勝負,即便算輸了,不過再兼一家。”
李伯言的喉嚨有些沙啞,有些發酸。他並非是嘶吼出來的,幾近是一種低聲的抱怨,亦或者算是一種撫心自問。
“先生,門生知錯了。”輔廣躬身一禮,說實話,當時真有死的動機。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啊。
“為甚麼!為甚麼你們一個個冥頑不靈地就想身後成聖!這個國度,這個趙宋天下,還需求有人救危難於水火,還需求有人流血流汗!你們莫非就不肉痛嗎?”
人言永州李伯言是瘋子,但是在李伯言看來,朱元晦、蔡元定,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一個個竟然都想著身後成聖!
“嗯,也是。這改革反而冇有立新學來得輕易,就讓晦翁考慮考慮吧。”
蔡元定淺笑著,“獨行不愧影,獨寢不愧衾。伯言記取這句話,會明白我跟晦翁的。”
……
“至剛易折,上善若水,晚生受教了。待晚生填了坑,再來向您請教一二。”
上船以後,李伯言心中悶氣難消,見到趙汝愚還是未眠,便疇昔問安,“教員還未睡呢?”
朱熹靠在椅子上,說道:“諸生當服膺本日之辱,昂揚長進!”
李伯言俄然明白到,當初被他懟得一聲不吭的蔡元定,也一樣是個善藏之人。
世人茅塞頓開,一掃陰霾之氣,是啊,他們讀了這麼多聖賢書,莫非當真是切磋萬事萬物由氣由理構成的嗎?
就像中醫的五臟六腑一樣,它真的就跟人體器官對應嗎?但是並不是,但是還是能夠大行其道。朱熹的這句話,意義便是如此。理學儒士,如果真的歸於人文,那麼憑何取仕落第?朱熹不但願的,這些朱門弟子,理學士子,一樣也是不樂於見到的。
李伯言問道:“先生早就猜到了?”
李伯言自以為的無敵,冇想到,在朱熹眼中,是那樣的風輕雲淡,他不得不平氣,佩服朱元晦,打心眼裡的佩服。
但他會就此放棄嗎?嗬嗬,朱元晦,等著吧!
“對了,教員莫要急著上奏官家關於此次嶽麓之會的事,免得影響不好。”
“道州氣候無常,望先生保重身材。伯言告彆了。”
要說不好功名利祿,那純屬扯蛋的誅心之語。
“晦翁乃當世之大師也!”
李伯言回身拜彆,再也不想逗留在此了。
“那您呢?您就甘心當耀光下的一顆暗星?”
“那這個細胞……”
李伯言眯縫著眼,緩緩道:“先生精通邵康節之學,與晦翁亦師亦友,應當能體味到,晦翁是在等下一個海晏河清,下一個亂世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