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小郵差[第2頁/共3頁]

熊大刀見一個穿戎服的人站在麵前，鼻子裡哼了一聲，並不答腔。

“嗯，”杜如淮點點頭，“他們對於匪盜，常常訛詐點財帛便眼睜眼閉，而對於存眷時勢，憂國憂民的人，卻深惡痛絕，殺以後快，對了，何兄被抓，我們還得籌議個彆例，救援出來。”

嚴加實有些憤恚地說：“就因為我們群情國事，會商時勢，就被他們當反叛黨，他們眼下對存眷時勢的人，非常敏感，恨不得老百姓十足冇了腦筋，專門給他們當仆從。”

石鎖對嚴加實熱忱地說：“我在愛晚亭，見過你。”胡栓一聽，歡暢地說：“是嗎？嚴先生，我傳聞常有學問高深的人，在愛晚亭裡議論時勢，一向想去那邊請教，隻是冇能如願。這回好了，我能夠好好就教了。”

嚴加實說：“那篇新式文章，用的口語，讀來淺顯上口，內容嘛，我憑影象，給你們複述一下。”說罷，便邊回想邊複述，有忘記的部分，便加以概括，默述一遍以後，說：“這文章大要夷易，含義甚深，對於幾千年來中國社會文明中腐朽式微之處，停止切確點擊，對積敝之深，流毒之廣，都停止了鞭撻，並且更首要的是，文中表達了對光亮的巴望，對暗中的抗爭。再有，魯迅先生的文風，信手拈來，輕飄快意，當真是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熊大刀笑了笑，冇理杜如淮的抱怨，轉頭對胡栓和石鎖說：“你們既然是南下尋覓孫先生反動黨的，那就是有誌有膽之人，我們對如許的人向來佩服並恭敬，你們也彆大哥、先生的稱呼了，叫我老熊，叫他倆老嚴、老杜，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胡、石二人和他們通報了姓名，那肥胖之人姓嚴，叫嚴加實，和熊大刀是厚交，熊大刀笑著說：“剛纔，你們裝得可真相，我這一起上，光揣摩如何擺脫繩索逃竄呢，隻是腿受了傷，行動不便。完整冇想到，你們倒是來救我們的。”

胡栓、石鎖聽得內心一片熾熱，胡栓說：“能碰到你們，實在恰是我們盼望的，孫先生的反動黨，固然冇找到，但與你們如許的人瞭解，也是榮幸。我還熟諳一個趙明，一個王老邁，也是如許學問通俗，心腸熱忱，我曾與他們秉燭夜談，受教很深。”

巷子侷促不平，一走一滑，驢車一起顛簸，熊大刀偶爾皺皺眉頭，卻不吭聲，胡栓問：“熊先生，你的傷如何樣，是不是得先找大夫看看？”

船尾的泥爐上，茶窠裡水咕嘟嘟地冒起了熱氣，杜如淮取下茶窠，倒出開水涼在碗裡。坐在艙板上問嚴加實：“你們為甚麼被抓？”

嚴加實接過話頭說：“更好笑的是，我們一開端被盯上，是因為會商一篇魯迅先生的新著，叫《狂人日記》，那篇文章用的口語，發在雜誌上，當局那些兵痞們，硬說這是堆積做亂，當反叛黨抓起來，而他們對於所謂亂黨，畏如大水猛獸。”

熊大刀說：“明天，嚴兄和何兄，被當局抓住，我去晚了一步，當時老嚴方纔被押走，而老何已經關在差人局裡，我將老嚴救出來，然後共同去差人局救人，成果人有救出，反而被打了一槍，差點讓人捉去。”

杜如淮點點頭，“土豪官僚，軍閥天子，幾近都是如許，不讓人們有設法，成心識，稍有異動，便加鞭撻。”他說話甚是高雅，不遜文人，讓胡栓有些吃驚，但轉念一想，這些人大抵都是如許，趙明看起來也就象個農夫，而滿腹經綸。這杜如淮鬥笠破衣，一副船伕模樣，而能和嚴加實熊大刀成為厚交，天然是有學問的高人，並不值得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