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求索 (一)[第1頁/共2頁]
且不說治下幾個縣,至今縣令、縣尉和主簿都湊不齊人,就刺史麾下七參軍,司功、司倉、司戶、司田、司兵、司法、司士,都得用本來的各營批示使來頂賬,幾個月來,大師夥兒笑話鬨了一車又一車不說,也個個兒都累得精疲力竭。
“部屬,部屬如果多拿了半畝地,就天打雷劈!”李順兒激靈靈打了個暗鬥,立即舉起右手,對天發誓!““大人,大人給部屬的犒賞,已經夠部屬吃喝好幾輩子了。家裡,家裡頭另有職田可分,如果部屬再,再不滿足,那, 那真是知己……”
“部屬,部屬所言,句句,句句發自,發自肺腑!”李順不肯從命號令,抬手抹了下臉上的眼淚和熱汗,抽泣著彌補。“部屬,部屬對大人您忠心耿耿。這幾個月來,就,就冇睡過一個囫圇覺!可,可事情越乾越多,越乾越雜。再這麼下去,必定會遲誤您的事情。到當時,即便大人您不究查,弟兄,弟兄們也得把我活活用吐沫噴死!”
李順兒的形象,也不比他好到哪兒去。固然穿戴司田參軍的絲綢袍服,衣袖、前大襟等處,倒是墨跡斑斑。為了跑動便利,袍子下襬,也被此人高高地撩起來,係在腰間,暴露一條退了色的鼻犢短褲,和兩條汗淋淋的小腿。
桌案的彆的一端擺著茶壺和茶盞,但水早已涼透。整整一個淩晨,他底子就冇顧得上喝上半口。高低嘴唇都乾得起了皮,看上去就像兩條曬乾了的蝦米。
固然底子冇有責備對方的意義,李順兒卻“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雙手捂著臉,低聲哭叫道:“大人,部屬底子冇端莊讀過幾天書,識字,識字數量也非常有限。大人把這麼首要的差事交給部屬,部屬最開端喜好的都睡不著覺。可,可上百萬畝田產,一萬五千多戶人家,另有四千多弟兄的職田,部屬,部屬真的冇本領管得過來。萬一,萬一擔擱了大人的事情,小人就百死莫贖,百死莫贖啊!”
“行了,行了,你放在桌子邊上就行了。彆表功,表了功也冇賞錢!”鄭子明冇耐煩聽他抱怨,皺著眉頭打斷。
滄州,防備使衙門。
“不消發誓,我信賴你!何況錄事參軍也不是安排!”鄭子明擺擺手,笑著打斷。
李順兒不敢打攪他,卻又不肯意分開。像隻看家狗一樣,眼巴巴地等在桌案旁,不斷地喘粗氣,“呼哧,呼哧,呼哧……”
“本來你是擔憂這個?”鄭子明啞然發笑,“他們憑甚麼噴你?他們比你乾得好啊,還是你假公濟私,被他們拿到了把柄?”
“如何,說你兩句,你另有脾氣了!”鄭子明聽得微微一愣,放下正在瀏覽的公文,驚奇地說道。“那我給你賠罪好了……”
桌案的公文堆得很高,他繁忙了一淩晨,也不見降落多少。而花圃通往前堂的小徑上,李順兒又捧著彆的一摞高到他本身鼻子尖處的公文,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就這?瞧你阿誰出息!”鄭子明恍然大悟,起家挪動雙腿,把李順兒給曬在了一邊,“滾起來!連當官兒都不會,你還無能得了啥?還不住去買塊豆腐,直接把本身撞死在上麵。”
“沐猴而冠!”見他改不了粗胚模樣,鄭子明撇著嘴數落了一句。然後也給本身倒了一碗冷茶,一邊喝,一邊持續翻動下一份公文。
鄭子明坐在後花圃裡的一個涼亭中,將擺在石頭桌案上的公文,挨份瀏覽批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