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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新媳婦兒?”謝鸞因悄悄念過這一聲,而後,便是笑著一揮手道,“快些起來吧!我看你,很好。”
從那年在都城一彆,謝鸞因從冇有想到,她們另有相見之日。
她本來就是謝鸞因疇前身邊服侍的人中,最為慎重的,哭了方纔一通,情感也是平複了很多。聞言,雙眸微黯,略略沉吟了半晌,才道,“當時,我們這些近身服侍主子的奴婢們也被投進了大牢中,直到入冬以後,才被放了出來,倒是被押到了犯奴場發賣。汀藍被她兄嫂贖回了家,竹溪一家則被賣到了南邊兒去,其他的,奴婢便是不知了。奴婢也是展轉了好久,兩年前才被大人買了下來。”
謝鸞因見她紅彤彤的臉,另有甚麼不明白的,倒是放了大半的心,點頭笑道,“那便好。”而後,又想起甚麼似的,忙反身到了妝台前,開了妝匣,從內裡拿出一隻步搖並一對耳墜,遞給蓮瀧道,“你結婚時我也不曉得,這便算得遲來的添妝了,比不得疇前,隻是我的一片情意。”她疇前是想著,給蓮瀧、竹溪她們都尋一門好婚事,再備上厚厚的嫁奩,風風景光地將她們一個個嫁了。現在這般,固然比不得疇前,但能夠活著,另有現在的安寧,已算是不錯了。
謝鸞因抬眼望去,正見得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為首,帶著兩個小丫環,正轉過屏風出去,瞧清女子麵龐的一刹時,謝鸞因杏眼陡的一瞠,下一瞬,眼中便是起了一層朦昏黃朧的水澤。
那為首的女子眼中亦是含著淚霧,但是倒是上前悄悄一個屈膝,道,“奴婢是大人派在內院的管事媽媽,旁人都管奴婢叫作正新媳婦兒,隻是奴婢資格尚淺,還請夫人多多包涵斧正。”
這個他,天然問的,便是蓮瀧的夫君了,也就是阿誰與謝鸞因還算得很有淵源的齊正新。
很久後,他長長一歎,望著她,倒是全無睡意。
謝鸞因這一覺,倒是睡得極沉。本覺得就算不擇席,身邊畢竟還多了一小我,如何也會不風俗纔是,誰知,這一睡,倒是一夜無夢。再醒來,竟已是天光大亮之時。
“多謝夫人。”正新媳婦兒應了一聲,便是站直了身子。而後,便是側身對身後的兩個丫環,並流螢一道叮嚀道,“你們去給夫人備熱水和早膳,這裡,有我服侍著。”
身先人兒的呼吸聲垂垂變得均勻而綿長,那微微的鼾聲倒是突然一停,本覺得已經睡熟了的齊慎不知在何時竟展開眼來,在喜帳內,暗淡的光芒中,他目光龐大而幽深地望著已經睡熟了的謝鸞因,很久後,伸手從她披垂的青絲間取下兩朵丹桂花,拈在指間,淡淡芳香,眼底,恍似暗夜深海般,看似安靜無波,底下卻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蓮瀧也是滿足,但是,倒是推拒道,“這東西,女人還是自個兒留著吧,奴婢不要。”她家女人也比不得疇前了,冇了孃家憑恃,多些銀兩財帛傍身也是好的。
謝鸞因聽罷,自是歡暢,點了點頭,“那就好。”內心懸了好久的一顆石頭,好歹是落了地。
心境也隨之明朗了很多,拉了蓮瀧的手,笑著問道,“我看你作婦人打扮,方纔又自稱是正新媳婦兒......”
“大人啊!大人好似一早便出門去了,至於去了哪兒,奴婢倒是不知。”流螢一邊答著,一邊已是伸手將謝鸞因扶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