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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談之處,定在通州以南的運河河麵上。
畢竟,她這抹李雍心上的白月光,現在,是完整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敵,再不怕他還惦記取了。
總得打著和談不成的籌算。
謝鸞因轉頭看她一眼,抿嘴笑,她天然曉得李雍是恨上她了,如同他所說,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她方纔,隻是再一次肯定罷了,她心中,不是冇有震驚,卻並非為了曹芊芊所想那般。
當然了,也不會信她這麼用心存著挑釁,冇有彆的目標,她還就不上她的當了,本日,她就彆想離了本身的眼。
她雖覺著和談若成,兩下適宜,卻不知,男人們如何想,何況……眼下的局麵,瞬息萬變,如果有所變故,此次和談,還不知會有如何樣的成果。
艙房內,溫馨得隻偶爾能聞聲子落棋盤的聲響,另有悄悄的流水聲,再無其他……
地盤,是李雍的地盤。
不一會兒,夜色完整沉降下來,艙房外,倒是有了動靜,有腳步聲,伴跟著人影閒逛,很快,便將這艙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可不信這個時候謝鸞因能放心睡得著。
淡淡抿嘴一笑,謝鸞因不置一詞,跟著朝船麵行去。
這話裡,帶著兩分戲謔,謝鸞因淡淡應道,“也不知成果如何,一定就是皆大歡樂的局麵吧?”
也不知,他們是要夜裡會晤,還是要比及明日天明?
曹芊芊正翻開簾子的一角,往外看去,“我覺得,你該迫不及待纔是,卻冇想到,竟然還這般依依不捨的。”
謝鸞因恍若不知,安之若素得很,就著江風河景,與曹芊芊安然對弈、品茶、閒話……倒恍忽,有些光陰逆溯,回到閨中的感受。
謝鸞因倒是掩唇打了個嗬欠,“想必皇後孃娘本日是得了陛命令,不會離了臣婦這間艙房的。隻坐了一天的船,臣婦有些乏了,眼下,想要歇一歇,在皇後孃娘眼皮底下,也顧不得失禮了。”說著,朝著曹芊芊欠了欠身,果然便走到了一旁的床榻邊,由胭脂奉侍著,和衣躺了下來。
已是到了最為緊急的關頭,她這個首要的籌馬,但是千萬不能有所閃失的。
曲嬤嬤心領神會,“夫人放心,這府中高低,都交給老奴便是。倒是夫人,更是要多加謹慎纔是。”
可齊慎能帶一艘船,並且,他的人,可比李雍的人更善於水戰。
第二日,宮裡公然派了馬車,到齊府門前來接。
謝鸞因帶了胭脂與紅豆一道,臨去前,曲嬤嬤親身將她送到了門外,她拉著曲嬤嬤的手,輕聲道,“嬤嬤,我昨日與你說的事兒,你必然記牢了。”
素心看不去,正待開口說兩句,曹芊芊倒是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悄悄搖了點頭。
但她,卻也懶得解釋。這一樁事,她雖勝了,卻也不無風險,不無代價,反倒是曹芊芊成了最後的贏家。
那船是本地船,安穩,船行速率卻不快,也是改裝過的,裝有兩門大銃,船上也裝備了很多將士,但比起齊慎在福建時新建的戰船,實在是算不得甚麼。
這一日,天又下起雪來,北地的雪,一經下起,便是洋洋灑灑,暢快淋漓,扯絮普通,鋪滿全部六合。
船,離了岸,緩緩朝著南麵滑去。
何況,太後一死,壓在曹芊芊頭頂上的一尊大佛算是移開了,從今今後,她便是真正的六宮之主了,名副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