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祈晏[第3頁/共4頁]

“你混鬨，你的那些下人也都由著你。”看著氣定神閒地提筆在宣紙上不知勾畫著甚麼的微生瀾，容璟倒是非常可貴地彎了彎唇角，揚起一抹含笑，刹如初融的冰雪般瑰麗。

若非祈晏身故，景帝是決然不會說出這些。畢竟從一開端，她就未籌算讓微生瀾曉得祈晏是她部下之人。

微生玘……很好，他記著了。

“書言。”祈晏對虞書言還是有所看重，總歸是個對他忠心耿耿的人，但就是還心性稚嫩，暫不堪大用。

見虞書言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容璟，忽而麵露忿然之色……微生瀾便是再癡鈍也曉得他曲解了甚麼。

容璟隻是不肯她在這等首要的事情上不經沉思熟慮便等閒做出決定。

“砰！”容璟一掌拍到案台上，眉宇間神采驀地變得淩厲逼人，彷彿出鞘的利劍，又如砭骨的寒霜。

她能主動闊彆朝堂這詭譎難測的旋渦，他自是歡暢的。但她若想爭權奪勢，他一樣不反對。

柳苑位於王府的西邊院落，與書房這等平常起居用地相距頗遠。她當初將人安設在那處，撤除幾分眼不見為淨的設法外，更多是出於一種防備心機。

“師尊，我已無大礙，不信的話您替我評脈便知。”容璟向來不苟談笑，若說彆人淺笑是表達表情愉悅，他淺笑就是表示忍耐快達底線。微生瀾年幼之時不知被麵含淺笑的容璟著罰抄了多少遍千字文，想起來也真是……

甚麼……？

“我若想要阿誰位子，您會幫我的是嗎。”微生瀾超特彆窗眺往皇宮的方向，雖是問句用的倒是陳述的語氣。容璟上一世是為護她而亡，那些虔誠於她的人大略也都未能逃脫微生玘設下的死局。

想著僅憑影象確切難以畫出更詳細的輿圖，微生瀾隻再添幾筆便草草掃尾，隨便地用鎮尺將其壓住。

“嗒。”一子錯落，棋局上的伯仲之勢頓時被突破。他曉得她會來，他不知她為何而來。且與容璟一道。

他是心疼他家公子，若非虞家式微，祈晏何必蒙受這些痛苦。

但習武之人的五感六識本就靈敏，何況容璟這武學已臻化境之人，對周遭景況向來從無訛奪。

“君無戲言。”對峙半晌，景帝沉著臉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四字。

虞書言才如驚醒般跪下施禮：“奴無禮，請王爺恕罪。”

“到了。”走近院中軒閣，微生瀾便將紙傘收起，隨便安排在一旁。

“你且去吧。”在她尚未懺悔之前。

“祈晏很好，謝王爺體貼。”說著客氣的回話，祈晏的目光似不經意遺落到容璟身上，隻一秒便收回。

驚奇於微生瀾已趨於平和的脈象，容璟放下了扣住她脈門的手。

“師尊但是感覺我幾次無常，過於兒戲？”說完卻不待容璟答覆，而是獨自說了下去。

微生瀾由此稍放鬆了心神，母皇是不會對她此行再多加禁止了。猝不及防間，景帝驀地又道：“柳苑失火，苑內無人生還是麼。”

微生瀾沉默著對座上之人深深伏了一禮，回身拜彆。行至門前之時，她聞聲景帝的低聲自語：“朕留不住他，也留不住你……”

上一世柳苑失火，剛巧是她即將赴往涼州的前一日。而臨行之際，她進宮向女皇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