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驗[第1頁/共1頁]

老王有點不耐煩了，說：你先回家去吧，等有了屁，再找周大夫。

老頭兩眼發楞，不知如何是好。無法，為了早除病痛，因而成心識地鼓了一把勁，用力排放，無聲，無色，有趣，天然達不到老王的要求。

老頭還是捧腹，疼痛難忍。老婆子得知，買來三斤生紅薯，逼老頭啃下肚去，製造響屁。時過一夜，老頭肛門鬆動，屁滾尿流。大喜：臭屁來了，從速保藏。

這天，周紅兵拿出數年來勤雜生涯中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思，穿了白大褂，很正統地坐在門診室的辦公桌邊，等待病人到來。前後數小時，都無人問津。周紅兵就感到孤單無聊，先是欣喜地從抽屜裡摸出一副聽筒，往耳朵裡一塞，說道：狗日的，如何冇聽到唱反動歌曲呢！周紅兵打內心在罵本來的那幫大夫懂個卵，整天配戴這玩藝，在女人**上摸來摸去，沾儘了反動大眾的便宜。聽筒玩膩今後，周紅兵又拿起剪刀剪指甲，左手那五排黑油油的指甲被周紅兵在一腔仇恨中完整剪落。

老頭不答，直起腰，像遇見救星一樣，訴說著：哎喲，我肚子好痛，哎喲！

周紅兵展開惺忪的睡眼，覺得老頭是給他送茶水來了。擰開瓶蓋，挨著鼻孔往杯裡一望，怒罵道：如何搞的？內裡屁都冇有？

周紅兵伸出那排還將來得及修剪的右指甲，在老頭皮球般的肚皮上擠了擠，提起筆，開出一張化驗單，上麵寫著：驗屁。周紅兵。

屁者，難聞之氣，盛屁之具，必為密封之瓶，不然徒然。老婆子再生一計，從鄉長女人那邊借來一個保溫杯，盛了老頭一串撕爛布般的臭屁，要老頭從速送往病院。

周紅兵這才聞到一股死魚般的濃臭味，掉了杯子，哇哪哇哪嘔吐去了。

目睹老頭的背影，周紅兵非常欣喜。他總算看過一個病號了，並且為他開了一張化驗單，像本來的大夫那樣，很順利。

老頭把化驗單交給化驗室的老王，老王犯難了，心想：我乾了半輩子的化驗，隻乾過驗血、驗尿、驗大便的行當，向來冇有驗過屁。但老王頓時又認識到，驗屁能夠是現在呈現的新肇事物，應當攙扶，怠慢不得。因而，他對老頭說：你有屁，就快放吧。

老頭手捧保溫杯，像抓了根拯救稻草，倉促來到榆樹灣病院門診室，雙手遞給正在打盹的周紅兵。

文革期間，新肇事物層出不窮。

老翁大吼：你不是要我的屁麼？內裡滿是紅薯屁，但是你已經它放跑了。

在我們榆樹灣病院，有一個洗洗刷刷拖拖掃掃的周紅兵，一夜之間便成瞭望聞問切的主治大夫，而那些被譽為“反動學術”權威的主治大夫卻淪為潔淨工。

合法周紅兵想方設法修剪右指甲時，門前走進一個老頭。老頭雙手捧腹，口裡不斷地收回哎喲哎喲的痛苦聲。周紅兵以為機會已到，放下剪刀，拿出“工人階層”的氣勢，嚴厲地問道：反動大眾身材永久安康，你為甚麼卻落到這個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