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換驢（4）[第1頁/共2頁]

馬氏訥訥，麻痹著神采，扭著**走過大驢身邊，瞥過冷冷一眼。

馬氏先是噎了噎，隨即陰狠眼色，“你也承認了，孤男寡女在山上過了夜，管你甚麼來由，反正也冇有乾證。我馬家家規鬆散，女子寧死，名節不成損。我雖拿你冇何如，但如何措置我兒媳，就是我馬家的事了。”掐住十八女人的細胳膊，狠狠踹出一腳，喝她回家。

“你甚麼東西！誘拐我馬家兒媳，還敢砍老孃的鞭子？！”

她眼淚都快出來了，但不能感激他。她奉養馬氏十年，曉得對方多放肆，她要表示出感激，仇人大哥也會不利的。不但不成感激，她還從仇人的影子裡跑出去，低著腦袋，非常恭敬地站到馬氏身邊，一言不發。

大驢有點驚奇，“十八女人你結婚了？”采多子草，是因為她生不出孩子？再遐想到她手臂上的傷，他眼底沉了沉。

大驢跟得不緊不慢。

大驢受不了沉悶的調調，哈笑道，“冇啥，驢皮最厚，不疼不癢。倒是你，不招你婆婆待見，是因為你可駭的廚藝吧？”

十八女人冇改正他對本身的稱呼，隻是悄悄嗯了一聲，半晌才道，“感謝大哥救了我，對不住，我昨日那樣對你。”

他這一番言，又天生憨直忠誠的五官，再加上十八女人衣衫完整，一身泥濘狼狽，走路一瘸一拐，贏很多人點頭。畢竟，馬家惡待童養媳的事，在這巴掌大的小縣裡可不新奇。那些幸災樂禍的，多租馬家的鋪麵做買賣，必須攀附。

甚麼呀？莫非這位十八女人還是該縣名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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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笑笑得好。我家老嬸說了，香火持續這回事，當作天大，就成了登天難事，如果當作冇那回事，就恰好奉上門來。簡樸說，就是放寬解。”萍水相逢，也是緣分，不能白白受了那聲大哥。

“冇錯，馬伕人不要跟我這麼客氣，叫我大驢行了。”大驢走上前，嘻嘻一笑，“貴府往哪個方向走啊？”

“我看你不是病瘦，是餓瘦，采藥冇用，頓頓吃昨晚那麼多，保準你百病全消。”他燒飯絕對冇那麼好味，不過他拿碗，她用鍋，他冇來得及盛第二碗，鍋就讓她颳得乾清乾淨。並且直勾勾盯著肉脯的神采，跟餓狼是親戚。

大驢喝得比馬氏大聲，“等等！馬伕人，咱同路，一道走吧。”

可惜，十八女人這麼做為時已晚，馬氏肝火狂卷，一心就想找大驢的倒黴。

大驢又是哈哈一樂，眼看官道上的人多起來，適時收聲，直到進了縣城，才問十八女人住哪兒。同時他陡覺四周人集合過來的目光，或驚奇，或憐憫，或不懷美意，乃至好頭接耳的。

大驢對十八女人的“叛節”不覺得意，盯著馬氏嘲笑，“我，是頭驢子，平生最討厭馬――的驢子。既然這麼多人旁聽，我也說說清楚。我昨日過山道，巧遇這位滑下山坡的女子，她扭了腳踝，昏迷雨地，我順手幫了一把。夜裡雨大，山路難行，以是今早才進了城。誘拐？馬伕人不消告宗族長老，我建議直接告官吧。如果大明律判我有罪，那我就認了，今後不當好人，見人有難，我立馬避開走，關我鳥事。”

馬氏讓臉上肥肉擠小的眼睛瞪得死大，“呂……呂……”

十八女人睜著清澈的雙目，肩緊聳，捏雙拳，卻站立原地不動，眼看就要捱上鞭刺蒺藜，不料身前俄然多出一個高大影子，將她最怕的物什抓獲得那麼等閒。她還聽到婆婆的驚呼，然後看仇人把鞭子往上一拋，從背上的刀鞘中拔出一柄老寬的刀，朝天揮動幾下。鞭子落地，成了七八段，彷彿隻是孩子玩的小皮蛇，再無傷她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