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闋歡意難辨夢裡不知身是客02（錯）[第1頁/共3頁]

“我不餓……也不渴……”

“我如何曉得……”

清越婉轉的聲音如一縷暗香，在這淩晨裡彌散開來，將山野也染上幾分哀婉淒美，她賣力地以靈魂為歌，卻未曾留意到，在她剛開口唱出第一句時，對方麵上的笑意便凝在了那邊。

她先是一呆，隨即臉刷地便成了滾燙，他這算是用心的麼？明顯她唱得不好，那天夜裡為菇菇放聲一曲，已算是破天荒了，也不曉得是不是被他聽了去，纔在這裡玩弄她。

他終藏不住笑裡的苦澀，神采落寞，然正欲開口扣問這十年裡的舊事時，卻忽見麵前一人逼近，眼裡波光粼粼，竟已是水氣氤氳，“那你……也許曉得……我父親是誰？”

“你……到底是誰？”

“……她？”

“怎會不知？”

這是他頭次這般靠近她，她頓時全部身子也生硬了，窘得不知所措。

但是話至一半，忽地心一驚，想起甚麼來，錯愕望著麵前之人，“你……如何曉得那叫做滑翔翼？”

她又是羞，又是氣，粉頰愈發燙熱，他清楚是用心玩弄她罷，對著一個連看也看不見的人，跳舞又作何用？

她忍不住叫了他，但是下一句又不曉得說些甚麼好，或許底子是她唱得糟糕，他用心也是普通。

他愕在原地，心如古鐘被木錘一擊，嗵嗵大震。

她忽地有些懊喪，另有些難過，她唱得這般賣力，他竟走神去想彆的事情。

“你不是說，我說的，你便會信麼？現在你如許擔憂，卻教我如何是好？”

“喂――”

一曲結束，她心兒噗通噗通跳得短長，等候他頒發批評，不想低下頭，卻見得伏堯倚著樹，頭顱低垂，竟不知是在深思甚麼。

他哈哈大笑，與她並肩而立，“我倒真不曉得，我的小華兒唱歌竟是這般好聽。”

她大驚，心中一時不知如何滋味，指甲緊攥入肉，又問道，“那你……可曉得她從那裡來？”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倉促詰問，但是接下來的事，幾近要成為一個笑話。

好久，他才伸手捋過她的秀髮，微微一笑，“我說冇事，便是真的冇事。鐦”

“我的確唱得不好……”

“罪惡，罪惡。”

這一句和順似水，卻偏像那決堤前的關頭一鑿，惹得她眼淚頃刻間噴薄而出。

伏堯笑笑，“天然……是她奉告我的。”

“這一首……也是她教你的？”

“錯了……又錯了。”

他低低笑起，明顯眉眼被布條矇住，卻也彷彿能見到瞳人裡一絲促狹，“不唱歌，跳舞也行。”

……

他先笑了起來，伸手重撫她的額發，“她是個刺眼的人，像太陽一樣明麗，就像你一樣，如許好的人，來世也必然有好福分。”

當時，一樹烏黑之下，也有道紅影這般低吟淺唱，聲音清澈如山間幽泉，淌出一絲記念與感慨。

當她將答案一個個說出時，他的麵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為詭異的紅，最後身子一弓，竟張口吐出一口猩紅的血來。

她的眼淚將他的衣衿也打作濕涼，他怔在那邊，抿緊唇，沉默不語，而那哽咽的聲音卻似一隻小蟲，從他耳廓裡鑽入，一向入心，在肉裡鑽啊咬啊，又酸又癢，又脹又疼……

她方纔明悟，點頭道，“嗯……實在，她也冇教過我，隻是我總聽她在唱，便也……”

“如何，不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