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梨落最錦年[第1頁/共3頁]
陶淑兒過世的那天早晨,滂湃大雨下滿了全部荷花池。綠葉如蓋,環盤若疊。沿路的梨花也跟著潮濕的風撒落了一地,似一片片流著淚的心。
“臣妾恭送皇上!”王政君目送著劉奭拜彆,見已走遠,便迫不及待地拉著雅竹問:“雅竹,淑兒如何樣了?她還好嗎?”
王政君看雅竹憨態可掬,嘴角不覺浮出一絲淺笑:“如何,悔怨跟本宮一起出來了?”
直至淩晨,雨才漸突變小,氛圍中的潮濕卻仍浸著如有若無的花香,擾亂成千絲煩憂。王政君從屋簷下走出,站在荷花池邊悄悄地看著。雅竹為她撐起雨傘,靈涓則為她拿好披風,好久,雅竹抬高聲音說:“皇後孃娘,內裡太涼了,進屋吧!”
“你在乾甚麼?”歇斯底裡的喊聲跟著清冷的風吼怒而至,蕭育扭頭,瞧見了身穿一身紅色常服的王政君快步朝他走來。
而此時痛失**的蕭育單獨一人靜坐在陶淑兒墓前,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酒水狠惡地被他灌進嘴裡,又嘩嘩地湧了出來,流過他眼角,似冰冷絕望的淚。他卻不睬不顧,浮泛無神的雙眼仍隻盯著麵前筆挺而肅冷的的墓碑。
皇上這算是在獎飾她嗎?王政君雙眸中儘是欣喜,卻不想去細想,隻低眉委宛地笑。這久違的溫馨來得突但是可貴,讓她深陷此中,不成自拔。她動體味纜子,儀態溫遜地靠緊在劉奭懷裡默不出聲,眼睛隨之微眯著似要睡下。
“本來是皇後孃娘宮裡的人!”這位侍衛見此放下心來,正要放行,彆的一眼尖的侍衛瞧見了坐在馬車上的王政君,忙問:“內裡那位呢?”
“皇後孃娘就會拿奴婢談笑,奴婢那裡就悔怨了?”雅竹見王政君用心逗她,不免眼裡帶笑,眨著眼睛又說,“隻要皇後孃娘捨不得放奴婢走,奴婢就情願斷念塌地地跟著皇後孃娘!”話才說完,雅竹就帶著一絲不安的眼神看著王政君,“但是,奴婢真的為皇後孃娘擔憂,皇後孃娘此次實在是太冒險了。”王政君曉得雅竹心中所想,雙眸卻仍帶著莫名的平靜,還暖和地拍了拍雅竹的手,表示她不必為她擔憂。
兩位侍衛聞言有些發慌,不再細想,忙揮手放行。馬車才走遠一點兒,雅竹就拍了拍胸口,喃喃道:“方纔真是嚇死奴婢了!”
那是陶淑兒的墓,她正悄悄躺在內裡。蕭育雙眼通紅,狠狠地甩開手中還未喝完的酒杯,酒水順勢灑在了灰白無光的墓碑上,鮮明刺眼地顯現著陶淑兒的名字。
“淑兒走了?”王政君踉蹌地鬆開雅竹的衣袖,有力地今後退著,驚駭和哀痛驀地從內心涔出來,激烈地吞噬著她。雅竹哀傷地點點頭,又忙上前扶住她,“請皇後孃娘節哀!”
馬車還是伴風飛奔,轆轆的車輪轉動聲劃破了沉寂的長空,激起一群飛起的鳥雀四周逃逸。車內端坐著的王政君,眉眼間帶著些愁思,隻願馬車能夠跑得更快些。
王政君卻還是望,那片片拜彆的梨花彷彿是陶淑兒的魂,她看到陶淑兒真的在墮淚。她低頭,掩麵抹淚,沉沉地說:“靈涓,幫本宮籌辦一下,本宮明日要出宮一趟。”
王政君低頭冇有吭聲,濃厚的睫毛下,一絲絲的哀傷從雙眸裡流淌而出。
王政君微微抬開端,笑著對他:“臣妾不累,反倒是皇上勞累國事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