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餅攤兒的日出（上）[第2頁/共2頁]

開坊的鼓聲還未散去多久，長安城便已有了一派熱烈氣象，寬街窄巷之間，行人車馬，販夫走狗，形形色色，那寬袍博帶的士族與胡服褲褶的豪門涇渭清楚，非論士庶卻都已學著鮮卑胡兒般食肉飲酪、高踞胡床，街上偶爾會飄過僧侶緇衣的一角衣袂，穿戴紅綠間色裙的女子仍然如怒放的花兒般吸引著統統人的目光。

這是最好的期間，道佛並行，胡漢融會，建安風骨錚錚猶存；這也是最壞的期間，烽火紛飛，政權頻更，百姓流徙成潮……但是對於尚未經曆過太多殘暴血火、安居於天子腳下的長安城百姓們而言，這是大人物的事兒，他們還是要過著平平有趣卻非常可喜的小餬口。

……

從店主順來一塊破布，西家借來一些筆墨，這年初大師走動走動借些東西是常理，而馮小憐更是憑著一張光輝得讓人不忍回絕的笑容，硬生生從街上的店家裡抱了一大堆無用的東西，然後就在小攤上和麪的台子大將破布放開來。

氣候一日比一日冷了起來，長安城裡的人們不由盼望著何時纔會落雪，但是陽光卻仍然非常明麗著，天空澄徹，萬裡無雲，涓滴冇有要落雪的跡象。

腳結壯地的第一件事，便是幫忙趙秀兒將攤兒起死複生，賺到更多的錢，如許，她的籌算纔有實現的能夠。

至於如何使買賣好起來，便又繞回到最後的阿誰題目――馮小憐的確不懂經商。

兩人來到街上剛將一應鍋灶安插好，馮小憐恰好還冇吃早餐，趙秀兒便為她烙了一張薄餅，馮小憐接過剛嚐了一口，不由微“咦”了一聲。

對她而言，眼下獨一要做的事就是找到一個生財之道――固然她從國公府中帶出了很多銀錢，加上身上的金飾變賣了也能夠幾年花消，倒是不急著贏利，不過總不能坐吃山空，還是要籌算好前程纔是，因而她才“助報酬樂”來了，目標便是先看看販子間的運營手腕，再做下一步籌算。

“常日裡買賣如何？”

畢竟她一個還未及笄的少女想要賺些銀錢，除了仰仗姿容去倚門賣笑以外，恐怕也隻要從經商一道動手，腳結壯地、緩緩圖之了。

將破布裁成一個工工緻整的長方形，馮小憐一邊研墨一邊揣摩著該如何下筆，她正想著，一旁趙秀兒看著她忙活了半晌，不由小聲問道：“娘子，這是……旗號？這是要寫招牌？”

……

入口卻不是胡餅的鹹香，而是……甜的。牛乳的濃烈，蜜糖的細緻，薄餅的脆爽，異化成苦澀得令人難以健忘的口感，是齒頰間都會留香的極妙甘旨。

趙秀兒看了眼街上涓滴冇有重視到這個小小攤子的行人，然後冷靜將挽著的袖子放了下來，“買賣好時能稍有紅利，差的時候也會虧上一些。”

尚是安然喜樂的長安城中，尚冠前街上也是一樣的活力勃勃，雖冇有摩肩接踵，卻也是熙熙攘攘，就連小販的呼喊聲都透著股興旺的活力來。

趙秀兒悄悄“嗯”了一聲，心中幽幽地想著就算娘子是從高門大戶出來，有識民氣的天賦，但做買賣卻不是甚麼簡樸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