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月落未央宮[第1頁/共3頁]

馮小憐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看著這位天子陛下不知為何就有點想笑。

馮小憐還在自顧自發著呆，那美人酒已經送了上來，美人酒是以桃花浸泡的醴酒，是以一倒入杯中，全部殿裡都飄出一股子極淺的桃花香氣，叱奴太後一邊喝著酒，一邊用手指悄悄揉著睛明穴，問道：“晉公快回朝了罷？”

“如何這麼晚了才返來？天都快黑了，再不掌燈可就誤了時候。”阿燕是長樂宮中的宮女總管，早前打發她去內庫裡領蠟燭，卻遲遲不見她返來，此時見到了她才如釋重負，然後忍不住有些抱怨道。

“人老了，還談甚麼容色？”雖是這麼說，叱奴太後卻仍然揮了揮手，表示她去籌辦，她日日無酒不歡，入夜晚膳時必須喝酒，不然便連飯都不吃，對此長樂宮中之人都是習覺得常。

馮小憐想也冇想就順手接了過來，擦了擦嘴，一邊忙不迭說著“感謝感謝……”一邊轉過甚去看看是哪個美意的宮女施以援手。

她得瑟地想著，甚麼王綺珊，覺得本身當個嬪妃主子就飛上枝頭了，她能夠看一樣的美景，低調一些也不消整日爾虞我詐，宮女這職業還是很有前程的。

話音剛落，宇文邕便步入殿中，太後眼中有了幾分不測，卻還是慵懶隧道：“這幾日不是齊國遣使來訪麼？另有空來我這長樂宮？”

接下來的差使都與馮小憐無關了，她不消去太後跟前服侍，以是便也悄悄立在大殿的柱子旁，看似與其他宮女普通垂首聽著殿間的對話，實則是在發著本身的呆。

轉過甚時，看到的倒是月紅色的衣袂。

不過這都與馮小憐冇有乾係。

……

馮小憐手中捧著一個小小的木匣子，裡頭恰是從內庫中剛領來的南海沉香燭，她有些倉猝地走進長樂宮的前殿中，見其間還是空空蕩蕩的，太後還冇到，不由鬆了一口氣。

想咽卻咽不下去，馮小憐被噎得將近翻白眼了，終究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將碎屑噴得到處都是，好不狼狽，不過總算是喘過了氣。

就在這時，中間遞過來一張手絹。

不過每當想起她與天子陛下在涼亭下的對話時，還會感覺非常不成思議――她彷彿又一次嫌棄了天子是妻妾成群的老男人如何辦賢明的陛下應當不會活力吧……那但是天子啊……隻是當時他昏倒不醒她還戳過他臉呢，以是總感覺畏敬不起來啊……

前幾日的曲水流觴宴已經在腦海中垂垂淡去，長樂宮的餬口與在昭陽殿中無甚分歧，固然多了些差使，卻比昭陽殿反倒還輕鬆了些――她不消再麵對著假模假樣的王綺珊，然後假裝很感興趣的和李娥姿談天解悶，比起和這些肚子裡不知在算計著甚麼的“聰明人”相處，她甘願挑選來長樂宮當個閒差，起碼不消耗腦筋。

馮小憐一邊手腳敏捷地換上蠟燭，一邊笑道：“內庫的管庫見我麵熟，以是擔擱了些時候。”

宇文邕看著她，說道：“不消謝。”

方纔因為去內庫取蠟燭擔擱了晚餐的時候，以是到了這時馮小憐已餓得饑腸轆轆，不過她隨即想起阿燕剛纔塞給她的點心，從懷裡拿出來一看，倒是四塊桂花酥，被壓得有些扁了，酥皮都散作碎屑，看起來好不成憐，不過，老是聊勝於無。

“不過就是往年那些互不相犯的陳詞讕言，冇甚好聽的。”宇文邕安靜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