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承上啟下[第2頁/共3頁]

自古以來，還冇有呈現過妃子與天子同坐一席上朝之事，但是如許怪誕古怪荒誕好笑之事，恰好就如許產生了。

冷巷當中，陽光暉映不到之處，一個身影悄悄地站在暗影中，手上把玩著一塊模樣奇特的玉佩，麵龐恍惚不清。

這是看似安好卻又暗潮流湧的大期間，在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夕，最後的均衡。

“何洪珍。”高緯看著滾滾不斷的大臣沉默了半晌。俄然低聲道，“宣淑妃上殿。”

……

“釣餌那邊……”

妖妃馮小憐的橫空出世固然令得後宮顛覆、朝野震驚，但對於平常百姓而言，不過是多了一個剝削的藉口罷了，賦稅仍然沉重得難以沉重，仍然掙紮著求存，看著日趨酷寒的氣候禱告著這個夏季不要太難過。

而這個均衡，很快就被突破了。

年青人看起來不過弱冠之年，一身玄色鑲銀邊絲繡五爪銀龍對襟袍服，頭束珠玉冠，高座前垂側重重帷幔，年青人的麵龐隱在其間，唯有光影下棱角清楚的表麵，恰是當朝天子，高緯。

這一年的齊國，與平常的年份並冇有兩樣，皇宮中仍然歌舞昇平，朝廷中仍然歌功頌德，六鎮鮮卑勳貴們仍然在忿忿不平，天子陛下仍然沉默，祖珽和陸令萱仍然在明爭暗鬥，穆提婆之流仍然在蠅營狗苟。

武平三年的齊國，用內患頻生來描述也不為過。各種百般的饑荒、水患、匪禍……一樁接著一樁，在這個本就千瘡百孔的帝國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但是此時的天子陛下心中全然冇有憂國憂民的情懷，隻是想著心頭上的那小我，便感覺坐立難安。

閒漢那憊懶的神情驟刹時斂去，他快速並且含混不清地說了一句甚麼，然後雙手又做了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式，才說道，“左提司，已確認了尉相願入了蘭陵王的府邸。”

……

下首的大臣的奏章又臭又長，他打了個嗬欠，麵無神采地撐著下頜，一臉恭敬謹慎的寺人何洪珍奉了茶來，湊到他耳旁輕聲道，“陛下，淑妃送了茶來，說是親手泡的，為陛下解乏。”

半晌後。何洪珍額頭微汗地再次湊了上來，“陛下，淑妃說……她也是，等陛下下朝了一起用午膳。”

“讓她再等一會兒，很快。”高緯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笑意。看得正在舉頭陳詞的大臣愣了半晌才持續奏對，內心嘀咕陛下這是如何了？

“再給她最後一個機遇。”

“……是。”

“氣候冷了，在外甲等有冇有凍著？”高緯悄悄握著她的手，問道。

淩晨，天涯的第一縷微光透過雲層灑了下來，落在皇宮的琉璃瓦之上，泛出有些刺眼的光芒，看起來一片活力勃勃，但是寬廣的聖壽堂當中，倒是一片無聲的寂然。

他有些困。

此時仍然揣在他的懷中，捂得發燙。

何洪珍呆立半晌，垂首應諾。

與此同時，淩晨的鄴城街巷另有些冷僻，還未開坊，已有閒漢無所事事地在街上行著，一邊吹著怪誕不經的口哨，一邊如渾身冇了骨頭似的晃閒逛悠地踱著步，然後拐進了一處偏僻的冷巷。

……

年青的天子淡然地俯視著如林的冠冕，微微抬了抬手，身邊的寺人便唱道：“啟奏——”

聖壽堂內，玄瓦朱柱，簷牙高啄，浮動著某些經年累月下的陳腐陰倒黴味，叫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