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畫卷[第1頁/共3頁]
“是是,妾有罪。”這番認罪仍然是毫不當真,“有罪”這兩個字拖得太長反而有幾分戲劇般的唱腔,馮小憐忍不住感覺古往今來告刁狀吹枕邊風能吹成如許的,恐怕也隻要本身這個奇葩了。
馮小憐冇有發覺到這一點,隻是看了看他孤身一人,迷惑道,“為甚麼總見你一人在宮中行走?你的主子呢?”
馮小憐如釋重負地一把抱住他,感激道,“陛下你真是太知心了。”
……
高長恭彷彿剛下了朝。身上還是一身緋紅色的官袍,刺眼如火,他聞言轉過身來,瞥見了馮小憐,神采不由一愣,隨後烏黑的眼眸中閃過有些龐大的情感。
高緯不但喜好胡琵琶或是譜曲之類的樂律之道,還很喜好看謄寫詞畫畫,每天早晨睡前都會讀上好久的書纔會入眠,比起天子,他公然更像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文人騷人。
馮小憐聽他這麼說也有點傻了,喬幽的意義是讓她吹吹枕邊風讓高緯把這兩小我給撤了,但喬幽絕對不是讓她直截了本地用大口語而是要用迂迴的手腕,隻是……如何迂?如何回?
海棠中春睡小憩,素手簪牡丹於鬢邊。乘蓮舟采出水芙蓉,臘梅旁揚眉淺笑……每一筆,每一劃。都如此慎重而和順,不知傾瀉了多少相思與愛意,讓馮小憐完整打動得說不出話來。
馮小憐再癡鈍現在也發覺到高長恭的情感彷彿有些不對,她本是對這個蘭陵王冇有甚麼好感。但是自從上回驚馬時蘭陵王救了她以後,她也稍稍竄改了對他的觀點,冇想到他現在俄然變得不冷不熱起來,倒讓她內心有些不是滋味。
“你隻喜好畫山川啊。”馮小憐獵奇地將墨跡還冇乾的畫拿到麵前打量著,“彷彿冇見你畫過花草、美人之類的?嘖嘖,真分歧適一個昏君的形象。”
高緯恐怕她不謹慎沾上了墨跡,便將畫卷拿了歸去,再次拿筆,一邊醞釀著下筆處,一邊淡淡回道,“花草美人?俗不成耐,我很不喜。”
高緯呆了呆,然後俄然啞然發笑,“……胡皇後哪獲咎你了?好了,明天我就下旨讓這兩小我從哪來的回哪去。”
聖壽堂是天子朝會的地點之處,不算是在後宮的範圍當中,按例說妃嬪是不能隨便走動的,不過對於馮小憐而言天然是百無忌諱的,放在彆人身上是有違禮法大逆不道的事,放在馮小憐身上,宮中的侍衛宮人也早就見怪不怪習覺得常了。
本日淩晨高緯可貴去上了一回朝——這讓他一早上起來表情就不太好,因為大臣們已經曉得了天子每個月總有那麼二十幾天“身材不適,不見朝臣”,以是偶爾能逮著天子陛下一回,哪能這麼等閒地就完事,一個個講起來便是長篇大論唇槍激辯的,因而也導致高緯同窗越來越不肯意上朝。
高緯細心打量著畫卷,沈思好久,才道,“上山采薇,傍晚苦饑,溪穀多風,露沾我衣……這幅畫就叫《采薇》罷。”
高緯一愣,道,“你不是對這些朝堂之事冇甚興趣的麼?”
高緯屏氣凝神題完字,終究回過甚看到馮小憐抱著一堆畫卷,頓時便手忙腳亂地將畫卷搶了疇昔。一股腦抱在懷中,麵色非常寬裕。卻仍然硬邦邦隧道,“……不過是閒暇時隨便畫著玩兒的。”
這一刻,馮小憐腦中閃過無數宮鬥前輩們的音容笑容,因而她與高緯麵麵相覷了好久好久,終究憋出來直愣愣的一句,“不如……貶謫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