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 早春詩語[第1頁/共3頁]
少傾,微微一笑,提起筆來細轉簪花,邊書邊念:“昨夜如徐急,東風薄似紗;帷幄簇燈影,推窗月兩行;今複顰眉吟,埋筆竹柳下;紙鶯從何起?寥寥一紙麻;轉首燕子回,倚門見桃花;短笛摧花落,歲歲逝韶華。”
屬名,陸令夭。
陸舒窈抹了一把額間的細汗,接過抹勺遞來的絲帕,擦了擦手,端祥著畫,笑道:“嗯,相較客歲,似有增漲。”
自客歲伊始,前來提親者如同過江之鯽,無一例外都被她婉拒,而她竟然放言,欲娶薈蔚者,必具高才妙識,若可辯得過薈蔚,薈蔚當隨其歸。顧君教深知,若論談玄辯論,江左青俊一輩中,想比得過自家女兒的,恐尚未有。即便那久負盛名的華亭美鶴,亦一定能勝。
唉……
竹柳畔,一簇早桃含著新雨開得輕清,樹下鋪著同色族新葦蓆,烏桃矮案擺在細水邊,水中倒映著一束雪色嬌顏。
“啾、啾啾……”
“遺漏……”陸舒窈眯著彎彎的眉,心道:然也,該當好好思思,也許另有遺漏……
小靜言舞劍結束,反劍豎在麵前,指導著氣、緩緩入懷,又朝著寶劍哈了一口氣,倒提著劍緩慢走向陸舒窈,邊走邊道:“阿姐,畫好了麼?”
莊院管事,皺眉道:“小娘子心善,但是,去歲便已免卻很多繳糧,現在如果再行放糧,唯恐存糧堪憂。如果本年再逢蝗、雨,恐難以安度……”
初春微涼,橋遊思懼寒,猶自捧動手爐,眯著眼想了想,說道:“衣莫若新,人莫若故。耕戶雖非蔭戶,然,都已跟從橋氏多年,豈可等閒棄之。”
小靜言撅嘴道:“如果不來呢?聽聞,妙音高傲得緊,而那清絕亦是可貴一見!”
晨露凝在枝頭,似珠若淚。
書畢,把筆悄悄一擱,端著雙手於腰間,稍稍用力,伸展著兩肩。眸子卻猶自凝睇著案上一紙麻,似想起了甚,再度捉起筆,在小詩的邊角處,描下更小的一行字:一歲一年桃複紅,問君問期有無期,瞻波綠簀,雪籠蒹葭。而後,嘴角一彎,在‘瞻簀’與‘蒹葭’四個字上打了兩個圈。
顧君孝悄悄一聲長歎,浩繁後代中,他對這大女兒是愛之憐之,而她也從未令他絕望,自小便聰明絕倫,與陸氏女郎同為吳郡雙殊。可即便再如何寵她,她也十七了,早該嫁了。
橋遊思道:“人失地則亡,族失人則敗。我橋氏人丁薄弱,之以是還是聳峙於江左,便在闔族之人同心攜扶也。災不成預,卻可謹防,暗庫當中,另有很多財物,理應聚糧。”
這時,晴焉走進室中,手裡捧著鵝黃書帖。
顧君孝未將女兒摸索出來,卻惹起了本身心中的哀傷,慢騰騰站起家來,搖袖而去。將將走到廊上,想了一想,又走了返來,將一枚書帖擱在案上,柔聲道:“薈蔚,感念則可,切莫過用心殤。現下桃紅芳緋,恰是踏春之際,無妨四走處逛逛,亦可排解心胸。”
“薈蔚……”
橋遊思捏起小拳頭,捶了捶兩肩,身後侍著的兩名女婢從速迎上來,替小娘子捏著肩頭,動手極輕,小娘子身子弱,就像水玉做的普通,她們不敢過分用力,深怕一個不謹慎,便把小娘子捏疼了。
“女正早言,初春之吳,定然美極,阿姐猶且不信!現下,如何?”
“唳,唳……”
陸舒窈正在潭邊刻畫,眯著眼睛,鼻子微皺,神情極其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