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踏足北地[第1頁/共3頁]

一個浪花捲來，木樁隨浪而走，隱冇在天涯。

紅筱雙肩一顫，麵上神情頓鬆，竟然吐出了一聲嬌笑，待瞧見劉濃眯著眼睛、麵呈利誘，紅筱暗覺臉上燙得短長，疾疾的退出室中，繞著船艙一陣行，來到一處艙室，排闥而入。

“安敢不從矣，定是北地胡人細作，格殺不管，放箭！”

木樁非舟也未具船漿，即便想停也停不下來。

“彥道！”

劉濃稍作沉吟，命紅筱將其好生顧問。

織素奇道：“那人安在？”

“斬繩！！！”目睹即將撞上，為首之人奮力狂呼。

“無妨！”

“彆動！”

悄悄的對視，沉默地流走。

落水聲不斷，木樁入水不沉，隻要兩根繃斷了繩索隨浪而走。緊接著，絕壁上的人群順著係在巨樹上的繩索溜下來，仿若一隻隻攀壁蜘蛛。

曆陽，自古以來便是水陸衝要之地，陣勢由東走西，至高而低，浩浩江水至此回籠，若巨龍探首向南，一注汪洋。若由曆陽入江南，逆流之下，近乎無人可敵，是以又乃兵家必爭之地。

袁耽大喜，也不管劉濃看不看得見，朝著江中便是深深一揖。

頃刻間，身後的人群神情齊齊一呆，三息以後，揚手頓足、喝彩雀躍。

織素背靠艙壁，麵白如紙，見她出去，掙紮著起家萬福。

“自無不成。”劉濃以絲巾拭劍，目光卻看著案上素白的陶罐。

話將落腳，便有幾人抽出腰間柴刀把連著巨樹的繩索斬斷，而後，冒死拉住木樁上的繩索，節製欲隨浪而流的木樁，一陣忙活以後，七八根木樁緊緊連在一起。

而此時，岸上駛出幾葉蓬舟，接過兵船上拋下的纜繩，數百名袁氏部曲拖著纜繩用力往渡口拉，足足小半時候後，龐大的兵船方纔拋錨定穩，即便如此，亦未能儘數靠近岸畔。

“無牒私渡？！速速驅舟回返，如若不然，充奴！”

“巨舟，巨舟將近！！！”

繩索一斷，浪花驀地翻卷，將騎在木樁上的世人高高顛起，繼而“樸嗵、樸嗵”如餃落湯，幸而世人身上也纏著繩索，當下便順著繩索爬到木樁上。

又是一陣落水聲，搶先那人抹了把臉，嘿嘿一笑，翻身騎上了木樁，待得世人已聚齊，把手一揚，叫道：“斬繩，結舟！”

沉吟數息，歸正行列中另有一個文弱的郭璞，再多一人也無關緊急，便把她虛虛一扶，笑道：“若你情願照拂，天然亦可，不過需得護她全麵。”

世人順指一觀，隻見霧茫茫的江麵上，從南岸俄然冒出幾艘小型戰船，而後，便聽有人大聲叫道：“可有牒文，若無，速速撤退。”

昔年，五馬渡江也是由此而入，永嘉之亂後，晉室為防胡人南下，便將橫江渡口船隻儘數撤回江南，並把渡口附之一炬，已然燒燬數年。

“樸通”

而此時，木樁上的人瞥見了他。

方纔走入艙中，紅筱來稟，山鶯兒之婢醒了。

江上之雨，來時疾，去時快。

霧雨漸成簾的江麵上，閃現出一個寵然大物，遠遠的看不太清，便若一座緩緩向北移來的小山。

劉濃雙足猛地下沉，定住身形，待浪花捲過，沉默走入艙室中。人力時有窮儘，在力猶未及之時，諸般念想都是虛幻，麵前之首要重務，便是入淮南拜見祖逖，隨後前赴上蔡。

雨滾如瀑，越來越重，一道巨浪滾來，將兵船卷得狠惡搖擺，船上世人也跟著一陣亂擺，郭璞一屁股坐在船麵上，頭上高冠磕中船側，收回“碰”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