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潑墨滿牆[第1頁/共3頁]
把袖一捲,將滿心難過一收,劉中郎目光剛毅如鐵,快步回返莊中。
陸舒窈伸手虛虛扶了一扶,而後,接過抹勺遞來的翡翠簪花,輕柔笑道:“簪子雖淺,然其上珠花與款式,皆依舒窈筆繪而製,莫嫌。”
蕭蕭眉頭一挑,瞥了一眼王羲之,又瞅了瞅身後東廂雅室,抱麈於懷,淡然道:“瞻簀,去歲逸少曾贈書以案,君命人擺於四野,任其爛之。現在,不知當以何如?”言罷,朝著劉濃深深一揖,一甩雪毛麈,大步若流星,朗聲長笑而去。
兩手一握,大手在上,小手處下。
感受著掌心手指撩了兩下,劉濃情懷頓發,挑了一下那根玉指。舒窈回撩,劉濃再挑,二人樂在此中,樂不成支。
劉濃皺眉道:“舒窈,但是有何不適?”
劉濃神情微怔,尚將來得及插話,兩人便已前後拜彆。當下,倉促緊隨厥後,將二人送至前山離亭口。
“舒窈……”
碎湖抿了抿嘴,走上前,淺淺一個萬福,柔聲道:“婢子碎湖,見過郎君,少主母。”
劉濃表情愉悅,忍不住的插嘴,而後與舒窈對了對眼神,相互冷靜一笑,並肩入中樓,拜見孃親。
雪下得極奇,昨夜尚為星月,本日便飄了滿野。碎湖款款來到東樓,一眼便見小郎君與少主母挑簾而出。
陸舒窈端動手,目視火線,眼角餘光卻漫不經心的掠著院子表裡,並不時的偷瞧夫君,驀地,水眉一顰,步子微微一頓,緊了緊腰間的手,鼻翼兩側滾出細珠。
陸舒窈蔥嫩指尖一翹,推了一下,未待劉稀釋回擊,又將柔荑一旋,反手悄悄扣住。
劉濃緊了緊掌中玉滑的手指,拉著她走近了些,笑道:“莫怪為夫,且待徹夜,定將顧恤。”
“瞻簀,且來觀之!”
一起上,三人再未言語,反倒是蕭然與王羲之,前者坐在轅上,閒逛木屐,飲著小酒,神情閒適;後者,懶懶的趴在邊窗上,目逐雪花翻落飄落。
劉濃搖了點頭,笑道:“季野癡障也,人各有誌,誌朔其字,各具其神,何需為其所迷也!”說著,與猶未醒轉的褚裒擦身而過,入內一觀。
碎湖再度萬福,正欲伸手接過簪花。
“嗯……”
罷,時不我待,豈可耳聞鐵騎,獨依綠綺!終有一日,還卻鐵甲,醉臥葦蕩也……
待牛車隱於雪幕中,劉濃沉默一聲長歎,神情欣然,此番相聚,幾民氣中多少有異,蕭然與王羲之蕭灑還是,倆人整天裡,寬袖飄冉、木屐安閒,晝臥蒼山幕宿月,夜枕青泉詠畫樓,不儘風騷。但本身,卻馳驅於北地,表情已然有改,誌也漸顯分歧,其何如哉!
陸舒窈卻盈然一笑,微踏一步,細細的將簪子插入碎湖髮髻中,歪著腦袋稍作打量,眯著眼睛,笑道:“極好,非是簪子美,實乃伊人嬌俏。”
“然也!”
王羲之臥蠶眉一揚,慢條斯理的一揖:“聞禮而來,意起中發,興已儘於昨宵,當隨性而返。”說著,攬了幾片雪,又道:“此雪,下得極好,待我與子澤歸時,尚可一起潛賞。”
“好個意起中發……”
“噗嗤……”
“啊,夫君……”
碎湖道:“紀尚書,周尚書,蔡尚書,阮尚書,另有少主母尊父,以及謝郡守與謝長吏。”
橋然瞥了一眼劉濃,背靠著謝奕身側的廊柱,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