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何故垂首[第1頁/共3頁]

室內唯靜，陸老朝著陸納使了個眼色，兩人沉默退出室。將將出室，陸納便取出酒壺飲了一氣，哈著酒氣笑問：“陸老，何故？”

陸納歪著腦袋想了一陣，皺著眉頭，迷惑道：“瞻簀出自沛郡劉氏，如此說來，瞻簀理應屬南人纔是。”說著，側首喃喃自語：“亦或，沛郡在北？”昂首問道：“阿父，沛郡乃北乎？”

一炷香後，陸玩踏出室來，皺眉問道：“人猶可在？”

心中一軟，吹著茶碗浮葉，暗思：‘此子所言，倒也在理，如果一兩年後他能……罷，當是季子戲言而爾，尚是先將舒窈尋返來，再漸漸疏導吧……’當下，閉著眼沉吟一陣，隨後展開眼，俯視劉濃，沉聲道：“罷！君子當惜諾，汝需服膺本日所言！”

陸老對倆父子的吹鬍子瞪眼睛視而不見，眾子、女中，陸玩最喜的便是陸舒窈與陸納，怎會當真生陸納的氣。

正室無人，陸老將劉濃領入室中，意味深長的看了劉濃一眼，沉聲道：“臨時稍候。”

陸老道：“小八郎君，小小娘子之事，四野已然儘聞，此時再言已是偶然。小八郎君且度之，華亭劉氏子，到底何如？”

美郎君強撐著不適，邁著麻痹的腳，隨陸老走進院中。

陸納眉頭一顫，朗聲道：“瞻簀乃取信之人，定在。”

說不清，道不明，一聲冷哼邁進室中。

恰是，眼觀鼻、鼻觀心。

想到那明晃晃的繡剪，陸玩頓覺頭痛欲裂，狠狠的拍了矮床一巴掌，歎道：“都怨我，常日寵令夭太過！”

陸老將信緩緩一闔，恭身默退半步，跪於案前，老眼含淚，雙肩微顫：“都怨老仆，若非老仆當時有傷在身，不能隨小五郎君入洛陽，不然，定可勸得兩位小郎君及時迴歸江東。”

……

“阿父……”

陸玩瞅了一眼怪眉怪眼的兒子，冷聲道：“道來。”

婢女上茶，劉濃默吸一口氣，顧不得陸玩的目光，捧起案上茶碗便飲，滾湯的茶水順喉而入，將胸中的寒意驅除很多，但下半身卻仍然是木的，儘力坐直身子，麵色慘白若紙，額上細汗如豆。美郎君舊傷未愈，此時再一受寒，直覺麵前金星亂冒，臀靠腳，手掌膝，呈三角之勢苦撐，方能勉強不倒。

一炷香風景，陸老再次出院，深深凝睇劉濃半晌，說道：“且隨我來。”

劉濃道：“為舒窈而來。”

“哼……”

“阿父，兒子隻是據理作爭罷了，莫非阿父之言尚能大過天理去？”陸納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偷偷瞅了陸老一眼，心中極是奇特為何陸老要為瞻簀說話。

陸玩眉梢一拔，現下曉得忸捏了？小小次等士族竟覬覦舒窈，好大的膽量！還，還……拐……愈想愈怒，撩起袍擺沉沉落座，朝著屋外冷聲道：“上茶。”

陸納眼睛一亮，傾身道：“潛龍藏淵，若遇風雲機會，或為阿瞞，或為孔明。”

“謝過，陸侍中。”

陸老道：“老仆將其引至東室，正候著。”

陸納笑道：“瞻簀從未見過陸老，到底何故？”

“非也……”

一語長長，引得陸玩沉思。

“甚好！”陸玩騰地起家。

陸玩將茶碗重重一擱，沉聲道：“意欲何為？”

“是，謝太小八郎君。”

陸玩眯著眼，斜視劉濃：“哼，汝亦知楚猴沐冠，既是如此，豈可眷得舒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