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藤明月講的第四個故事:黑衚衕 (2)[第3頁/共4頁]
未幾時,有部下把師徒兩個帶到帳內,張獻忠冒充請二人落座,問老塑匠道:“仙師因何不救我那兄弟?”
藤淮安趕緊承諾:“徒弟放心,門徒毫不敢張揚出去。”
張獻忠聞報勃然大怒,他好殺成性,拽出刀來要砍那幾個將領,可巧張獻忠的愛妾從後帳出來勸止,這一刀揮過,竟把愛妾的人頭砍了下來。
老塑匠說:“此物稱白膏水,為古時留下的禁方,比及甚麼時候裝滿這個葫蘆,甚麼時候為師就要走了,不過現在言之尚早,還不知要多少年才氣勝利,你牢記不成對外人提及,不然禍事不遠。”
藤淮安在帳中嚇得魂不附體,當時麵前一黑,甚麼也不曉得了,等渺迷茫茫間醒轉過來,發明本身置身在一片荒山當中,摸了摸懷中那捲古冊還在,心中一陣欣然一陣驚駭,一步步走到山外,碰到路人一探聽,才知離了張獻忠大營已遠,因而尋覓門路,返回故裡。
藤員外見古書燒得僅剩最後兩頁了,又冇甚麼筆墨,隻要兩幅丹青,留下來冇甚麼用,也就冇再難堪藤淮安,但事不宜遲,遲則生變,轉天便命家人,把藤淮安送到外探親戚家去住。
當時好幾個省持續大旱,餓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朝廷要抵抗山海關外的八旗鐵甲,對內不竭加稅征餉,刮儘了民脂民膏也還不敷,國庫裡又哪有多餘的銀子賑災,以是有人造起反來,向來一呼百應,不過這類農夫叛逆大多是烏合之眾,常常是朝起夕滅,張獻忠帶領的農夫軍也是此中之一,他本來出身草澤,揭竿叛逆後率部轉戰南北,固然垂垂成了氣候,卻始終對官方那些妖術心存顧忌。
兩人倒綁雙手,跪在地上,藤淮安偷眼觀瞧,就見帳下兵將各持兵刃,殺氣騰騰,帳中皋比交椅上坐著一名大王,那人又高又瘦,額寬頜細,神采發黃,一尺多長的髯毛在胸前飄灑,頭上戴頂紅纓氈帽,背後披著玄色大氅,虎睨狼顧,不怒自威。
過後藤淮安聽到內裡傳言,有說老塑匠是位仙家,也有說他是個妖怪,乃至有功德的人編了老神仙傳,說張獻忠帶領的義兵裡有個老頭,砍掉腦袋的死人也能以術接活,就這麼傳來傳去,幾近冇有人曉得本來的本相。
藤淮安在農夫軍中時候不短了,卻隻是一個小卒,從冇見過張獻忠的麵,但是一看這架式,也不難猜出帳中這位的身份,除了被官方稱為“黃虎”的張獻忠,還能是誰?想不出大王為甚麼俄然拿下他和老塑匠,料來是凶多吉少。
藤淮安聽徒弟言下之意,竟是後會無期,他與老塑匠相處已久,又接受大恩尚未酬謝,不由得垂下淚來,恭恭敬敬接過那捲古冊放在懷中,然後拜倒於地,給徒弟磕了幾個頭。
師徒兩個是這麼說,也是這麼做,可流寇四周反叛劫掠,營中賊兵少說稀有萬之眾,人多了眼雜,天底下又冇有不通風的牆,這事難保不被外人曉得,有一次讓一個賊兵小頭子撞見,他發明這老塑匠夜裡用大鍋煮那紅色膏泥,不知在搞甚麼花樣,把這事跟彆人一講,一傳十,十傳百,最後一向傳到了張獻忠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