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摩登伽女】[第1頁/共2頁]
讓周赫煊驚奇的是,尚小雲明天竟然演的是時裝戲。這位京劇大師穿戴西裝,全程用西洋樂器伴奏,曲目名叫《漂亮伽女》。
周赫煊買了四張初級票坐在前頭,在看完一出收場戲後,明天的重頭看點終究到臨。
“老夫人,打攪了!”周赫煊抱拳道。
西配房的門俄然推開,李壽民那一口川音傳來:“稀客,稀客,我就說明天喜鵲咋個一向叫。”
“好嘞,感謝先生!”報童大喜。
李壽民叮嚀車伕一聲,轉頭對周赫煊說:“這兩天協慶社在津演出,可千萬不能錯過。”
說實話,現在天津百姓還挺記念馮玉祥的統治,換章將軍固然在政治上扭捏不定,但理民方麵可比褚玉璞要暖和很多。
“嗬嗬嗬。”李栓柱就算再傻,也聽出此中的諷刺。但這屬於究竟,加上李壽民又是周赫煊的好朋友,他除了傻笑也不知該說甚麼。
“我娘也這麼說,”報童鎮靜地跑開,很快又回身鞠躬道,“感謝先生!”
看著報童臉上幸運的笑容,周赫煊卻感受很哀思,好多話想說又說不出口。他揮手道:“去忙吧,多讀點書纔有盼頭。”
近十年來法郎猖獗貶值,跟英鎊的比價已經跌到240:1,1400萬法郎換算過來還不到60萬大洋,這筆買賣把褚大帥樂得找不著北。
四合院老舊的大門翻開,房東老太太一見是周赫煊,趕緊笑容相迎:“周先生來啦,快請進,快請進!”
“好!”
行未幾遠,大街上俄然呈現個報童。他光著赤腳,身上穿戴陳舊的單衣,手裡拿著一本冊子大喊:“《射鵰豪傑傳》單行本印發咯,一套四冊,印數有限,先買先得,後買可就冇有啦!”
“還要多虧了祥基牽線,”周赫煊讓車伕停下來,衝報童招手道,“《射鵰豪傑傳》如何賣的啊?”
周赫煊獵奇地轉頭看向中間,身邊那人也不嫌熱得慌,六月份了還帶著帽子,半張臉都被帽簷遮住。最奇特的是,此人剛纔的喝采聲尖細非常,清楚就是個穿戴男裝的女人。
老舍的長篇小說《仳離》當中,就有這麼個情節:同事勸老李彆買書了,把每個月的買書錢省下來,幾年工夫就能在北平買一處鬥室子。
周赫煊把書遞給李壽民兄弟,問報童道:“這《射鵰豪傑傳》賣得如何樣?”
房東太太感激地說:“真是多虧了周先生照拂,那些大頭兵都不敢上門肇事。”
“咿呀!”
民國知識分子少,能寫書出版的就更少,是以不但文人的稿費高,書價也貴得離譜。
尚小雲是尚派藝術的初創人,在30年代與梅蘭芳齊名,位列京劇四大名旦。此時他固然還冇有闖出這個名頭,但也已經譽滿大江南北了,再殘暴的軍閥也不敢等閒殺之。
“不了,我是來找壽民兄的。”周赫煊笑道。
比來褚大帥繞開張作霖和日本人,偷偷跟法國佬談成了一筆軍器買賣。購得步槍3萬枝,槍彈30萬發,山炮6門,炮彈2萬發,菲亞特構造炮10門,炮彈20萬發,總代價1400萬法郎。
“給我一套,剩下五角是給你的小費。”周赫煊取出4塊銀元說。
一身便裝的李栓柱敲響四合院大門,腰間衣襬隆起,內裡彆著把M1892轉輪手槍。
要不如何說張恨水一本書的稿費,就在北平買下一座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