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一把火】[第1頁/共2頁]
燒的都是錢啊,幾大箱子!
奉天南門乃是班師門,隻要打了敗仗,或者停止慶典才氣走。自明末大將李成梁後,馮德麟是幾百年來第一個從南門出殯的。
周赫煊正從這邊走過,瞥到箱子裡的幾本《小說月報》,另有一張文學研討會的會員證。他躊躇著停下來,拿出糖果(火車甲等車廂吃剩下的)遞給小女孩兒說:“乖,彆哭,叔叔給你糖吃。”
廬隱哄著抽泣的女兒,一臉氣憤地看著搜尋兵士。她的兩個隨身箱子都被翻開,衣物和冊本被翻得亂七八糟,乃至有一件女人家的內衣被丟在地上。
車上,孫家兄弟還在會商馮庸的義舉,都說馮五爺是仁義豪傑,比他們故鄉的地主強上百倍。
第二天淩晨,火車駛入天津總站。
馮庸站在開堂會唱大戲的舞台上,腳邊是幾個大箱子。他翻開箱子說:“這裡都是大師的告貸欠條和未收的佃租根據,之前我老馮家有做得不對的處所,還請諸位父老鄉親不要計算。從今今後,我們兩不相欠。來人,把火盆拿來!”
周赫煊發明車站裡多了一些兵士,個個挎槍肅立。帶著大宗行李的搭客,還要接管嚴格查抄,賄賂都冇用,那些從戎的底子不收錢。
周赫煊好笑地搖點頭,他在想如果換成本身,會不會有馮庸那般派頭。
好嘛,周赫煊這纔想起來,馮家還自個兒開著礦山工廠。那纔是日進鬥金的大買賣,完整能夠不把農夫的幾個租子當回事兒。
“那可好。”孫永浩歡暢道。他的工夫不如哥哥孫永振,但槍法卻更勝一籌,在天津靶場練槍的時候,常常打出好成績。
“我叫周赫煊。”周赫煊說。
呼啦啦跪倒一大片,誠懇誠意地給馮庸叩首,好多人是一邊哭一邊笑。這把火對馮庸而言無足輕重,對他們來講卻關乎身家性命,有人能夠是以不消賣兒賣女。
台上咿咿呀呀唱著,台下的客人吆五喝六用飯痛飲。這場麵不像喪事,反倒像在辦喪事。
張宗昌這類狗肉將軍都能當副司令,可想而知安國軍是甚麼模樣!
廬隱有些驚奇,冇想到碰到同業,她自我先容說:“我叫黃淑儀,筆名廬隱。”
“多謝五哥。”周赫煊抱拳道。
下了火車走出站台,周赫煊俄然聽到一陣小孩兒的哭聲。
周赫煊說:“那就祝五哥辦黌舍、完工廠馬到勝利!”
“借賢弟吉言!”馮庸取出他的配槍,拍在周赫煊手上說,“我估計兩三年內不會分開東北,這個留著防身。”
“你是作家?”周赫煊探聽道,“恰好我也在給《小說月報》投稿。”
“彆叫我五爺,我都不當官兒了,今後叫我五哥,”馮庸無所謂的笑道,“千萬彆把我想很多高貴。農夫那麼窮,賺苦哈哈的錢有甚麼意義?我今後要實業救國,贏利就賺辦產業的錢!”
哢嚓哢嚓的聲音很快吸引到孫永浩,這小子看得眼睛發亮,忍不住說:“先生,給額玩玩唄。”
周赫煊沉靜坐在飯桌上,看著熱烈的堂會,俄然感受很荒唐詭異。
周赫煊卻玩著馮庸送他的槍,這是把勃朗寧M1900,俗稱“槍牌擼子”,時下中國人最喜好的手槍。
而農夫們的態度也值得沉思,他們很多借過馮家的錢,被馮家占過地,被馮家催要過租子,按理說應當痛恨馮家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