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常豆腐（十六）[第3頁/共4頁]

張老五的步子彷彿比明天邁得更艱钜了些，冷月看得不忍，剛想上去攙一把，徐青就已搶了先。

師徒倆對視了半晌，張老五終究咬了咬牙，說了個很冇底氣的“好”字，在徐青的攙扶下漸漸坐到石凳上，捧起阿誰一刻前還盛著熱騰騰的豆腐腦的黑瓷碗，眯著眼睛細細地看了起來。

冷月的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

見冷月發楞，張老五看動手裡隻攥著一把劍的冷月，也愣了愣，“夫人不是說，有幾個貴重的物件……還叮嚀我把門徒一塊兒喊來嗎？”

站在門口，冷月才明白張老五為甚麼會說他家好認得很。

冷月把那柄無鞘的劍往身後掩了掩，“是。”

景翊忍不住掩口咳了兩聲。

院子很小，徐青這亮亮堂堂的一嗓子喊疇昔，冷月思疑連衚衕另一頭的那戶人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我媳婦的。”

冷月啃著包子鑽進緊挨著慶祥樓的阿誰衚衕，走到衚衕最內裡的那戶人家門口，剛好吃完最後一口包子。

他好歹是在後廚裡精挑細選過的，至於差勁到這個程度嗎……

徐青也神采一變，趕快疇昔挽扶，景翊淺淺地蹙起眉頭，冷月內心倒是透亮了起來，眉心一舒，道，“張徒弟，您是不是那裡不舒暢，我懂點兒醫術，能夠幫您看看。”

“對對對……好幾件寶貝物件呢，辛苦二位徒弟了！”

“四公子，夫人……”張老五謹慎翼翼地把手裡的碗擱下，對著景翊和冷月拱了拱手，沉沉緩緩隧道，“三公子收來的這幾樣物件，確切是西邊來的物件，也確切是老物件……”

景翊內心一凜，無聲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媳婦說得對。”

張老五臉上有點兒掛不住，剜了徐青一眼，順手抓起柺杖往地上頓了一下，柺杖剛觸到空中，不知如何，張老五的手俄然一鬆，木柺杖“當”的一聲落到了地上，就見張老五按緊了手臂，神采刹時變得一片灰白。

冷月驚詫扭頭，差點兒晃了脖子。

冷月謹慎地把張老五的胳膊放下，又悄悄地幫他落下衣袖，纔對已經看傻了眼的徐青道，“彆隨便活動，用濟善堂的招牌跌打酒遲早各揉一回，十天半個月的就冇事兒了。”

張老五和徐青驚詫地對望了一眼，還冇回過神來，就聽景翊誠懇實意地說了一句。

可眼下除了順著他往下編，也冇有彆的轍了。

冷月方纔認識到這件事，景翊就已舉頭挺胸一臉高傲地把一塊明晃晃的牌子舉到了世人麵前。

“……”

景翊在六隻眼睛的諦視下叮鈴咣啷地在身上翻出一把各式百般的牌子以後，終究頂著一頭細汗舉出了一塊頎長的黑漆腰牌，把刻著“刑”字的那麵舉到張老五和徐青麵前，大功勝利地舒了口氣。

冇等冷月想起那裡不對，張老五已漸漸地走了過來。

冷月對瓷器的體味僅限於過日子用的杯盤碗碟，即便如此，她也能看得出來，這些被棄置在門外的瓷器都算得上是瓷器裡的美人了。

他把這些玩意兒抱來乾甚麼？

冷月一愣。

“夫人，小戶人家，屋裡亂七八糟的……”張老五被徐青攙著，滿目歉意地往院中槐樹下的石桌上看了看，“您委曲委曲，就在這院裡坐坐吧，這兒比屋裡亮堂點兒，看物件兒不輕易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