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常豆腐(六)[第1頁/共3頁]
獲得冷月的必定,景翊殷勤地提出了包含西瓜在內的好幾種能夠把人腦袋砸出坑來的凶器,冷月一邊聽著,一邊悶頭把焦屍的後背查完,如何把焦屍抱出來的,又如何把焦屍抱回了箱子裡去,關上箱子蓋,冇向景翊要箱子的鑰匙,隻是從髮髻上拔下來一根細銀簪,伸進鎖眼裡輕巧地戳弄了兩下就把箱子鎖了起來。
在這具焦屍被冷月拿匕首硬生生撬開了嘴,又被他拿著一支筆在嘴裡胡亂攪合過幾個回合以後,他對這具屍身境遇的憐憫已經足以覆蓋他對這具屍身形貌的驚駭了。
冷月像鼓勵並肩作戰的同袍普通在齊叔的胳膊上拍了拍,溫聲道,“齊叔,你彆急……彆人在哪兒呢?”
“他冇殺人,起碼這小我不是他殺的,我隻是感覺他要乾點兒比殺人還蠢的事兒,你盯緊他就是了。”
救她?
冷月寬解衣帶的手滯了一滯。
死者掉了半個腦袋?
由他如許一起走回臥房的話,府上必然會出大事。
臘八把這句要求反覆了足有十幾遍,景翊就一絲不苟地承諾了他十幾遍,冷月也就站在池邊聽了十幾遍。
安王爺當時的看她的眼神她到現在還能想起來,一想起來就脊梁骨直髮涼……
景翊喜好錦鯉,這方水池就是專門挖來養錦鯉的,中間深,四周漸淺,景翊就坐在池邊水深約半人高的處所,水麵剛冇過他的胸口,也剛冇過阿誰緊貼在他懷裡,把臉埋在他肩頭的人的頸子。
景翊扁了下嘴,“燒死。”
她是誰?
景翊驚詫地盯著阿誰一樣被燒成黢黑一團的洞穴,半晌才夢話般地低聲道,“他是……後腦勺被砸了個坑而亡的?”
“談天……”
“前麵……前麵魚池裡。”
景翊的聲音很好聽,溫聲細語的時候特彆好聽,像緩緩秋風,清爽其外,濃烈此中。景翊說這些話的時候池邊的金絲垂柳又剛好飄下幾片落葉,與景翊的聲音一起落在水麵上,一片和順。
他本來覺得結婚那晚她是對齊叔編了甚麼話,哄得齊叔把這箱子的鑰匙拿給她用了,冇想到她竟然是如許開的鎖。
池水很清,清到不消走到池邊就能看到景翊沉在水下的手正悄悄拍撫著懷中人的脊背,而被他拍撫著的人就像摟著一根拯救稻草似的緊抱著他的腰,口中喃喃地念著甚麼。
景翊微微點頭,悲天憫人地歎了一聲,“身後燒和死前燒,成果不都是死了,並且被燒了嗎,有甚麼好的?”
冷月內心不落忍,正要把本身的外套脫下來披給他,不經意地往景翊身上一掃,才留意到景翊穿的是一身白衣。
“你記取……這不叫後腦勺被砸了個坑,這叫大片枕骨碎裂脫落。”
“夫人,您可返來了呦!您從速著,快去看看吧,爺他……哎呦,我也不曉得爺是如何了,您從速看看去吧!”
“對,就是這個意義。”
景翊有一張很溫文白淨的墨客臉,這張臉在他皺著眉頭專注地想些甚麼的時候特彆都雅,都雅到一貫耐煩不敷的冷月也甘心悄悄地等他想完。
“……為甚麼?”
景翊保持著一個文雅的姿式悄悄地想完,薄唇輕抿,緩緩開口,“依你如許說……他的死因不就是腦袋被砸了個坑嗎?”
景翊出去以後,冷月把書房裡的一地狼籍清算安妥,順手從房門上揭下來一個結婚那天貼上去的大紅喜字糊到裝焦屍的箱子上,才喚來兩個仆人,用馬車一起把箱子拉到了安王府,對王府門房交代了一句是給安王爺回的禮,就若無其事地調轉馬車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