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平林新月人歸後[第1頁/共3頁]

一向叫：“四爺……四爺……”

不愧是大小螢幕上浸淫二十餘年的老戲骨。

太多明顯熟諳卻又冇法讓人記著的角色，太多或笑或嗔或怒或喜或打或隱一晃而過的鏡頭，垂垂便在光陰裡熬成了所謂的“老戲骨”。

一名90後的朋友當時正在看收集直播，眾星雲集、歌舞昇平、衣香鬢影的頒獎禮上，當頒獎佳賓念出惠英紅的名字時，她吃緊地在MSN上問我：“惠英紅是誰？”

彼時她被定位於“女打星”，觀眾在銀幕上看來看去，滿是看她的拳頭技藝。因而不由測度，或許她也曾但願能夠將本身女性嬌媚性感的一麵表示出來。

固然如此，比擬劇中米雪扮演鐘司製的嬌俏猶存，比擬關菊英扮演阮司珍的堅固安閒，比擬謝雪心扮演郭太後的威而不拙，比擬程可為扮演蔡尚宮的深藏不露，比擬新一輩女星所演配角的那些爭鋒鬥戲，惠英紅的譚司膳，多少有那麼點綠葉配紅花，可有可無。

《宮心計》裡她甫一出場，隻是四司中的一個，好人到近乎木訥。趕上鐘司製與阮司珍唇槍激辯，她老是息事寧人。

台詞最多的是第十九集，實在老戲骨演戲，偶然候並不需求太多言語，偶爾隻言片語，便現功力。因為萬夫人過敏，譚司膳急於去處萬將軍解釋。那場戲裡她渾若偶然地向萬將軍道出了鐘阮二人的恩仇，明顯曉得萬將軍就是阮司珍當年的舊戀人，這一下如同火上澆油。

在太前麵前對證，惠英紅扮演的譚司膳瞥向蔡尚宮的那一眼相稱好，好得的確能夠寫入TVB演技教科書。惶恐、驚駭、不安、擔憂、驚懼……各種不一而足。現在TVB年青的女明星裡，幾近冇有人能夠做到這一步。

誰冇豐年青過，誰冇有肆意過，誰冇有想過要留下芳華張揚的印記？

張愛玲說，隔著二十年的辛苦路轉頭望，再好的月色亦是淒惶。

顛沛流浪的童年並冇有換來現世的安穩，近年來傳媒對她鮮少有報導。幾年前偶爾一次，香港金像獎欲聘請曆屆影帝、影後合影，她委宛回絕，說：“我感覺很忸捏，二十五年來冇有拿過獎。”

連她最鼎盛期間的火伴胡慧中都已經淡出影視圈多年。身邊的人，身邊的事，怕早已經物是人非。

然後是《苗翠花》裡的三姨太、《太極宗師》裡的紅姨、《創世紀》裡的葉劉雪玲，乃至《倚天屠龍記》裡的滅儘師太，直到《宮心計》裡的譚豔裳。

便不堪唏噓。彷彿劉子翬寫到李師師：“縷衣檀板無人識，一曲當時動帝王。”

然後抱怨《宮心計》裡她的台詞太少。

本地觀眾最熟知惠英紅的期間，大略是香港電影的全盛期間。她和胡慧中的《霸王花》，豪氣勃發打出天下的行動片裡，惠英紅三個字格外巾幗豪傑。

看她在頒獎禮上落淚，泣不成聲地最後懇請大會多給她兩秒鐘，然後說出粵語：“感激媽媽。”實在她是滿族正黃旗，當年百口遷往香港，一度流浪到需得方當稚齡的她在船埠上向遊人兜售香口膠。

不過是1960年出世，和她同齡的鐘楚紅嫁作販子婦，十六年恩愛相守未能白頭。另一個和她同齡的陳玉蓮則持續拍電影、拍電視劇，抽出更多的時候與精力在災區做義工。比她大一歲的劉雪華頓時要在新《還珠格格》裡扮演太後，比她小四歲的張曼玉則已經是全港民氣目中的聖瑪姬。隻要她還在十萬塵凡中行走，於大小銀幕上演著戲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