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癔症(二)[第1頁/共3頁]
一起上逛逛停停,賞玩著好久未曾踏入的園子,將近大半個時候,沈氏纔回到水榭軒。還將來得及坐下,蔓萍便倉促從外頭出去,對她低聲私語。聽完蔓萍的話,沈氏臉上出現一絲微瀾,但很快便安靜如初,她抬眼看向惠秀,“去將秋紋叫來。”
沈氏一手托著下頜,半倚在軟榻上,眯著眼睛愣愣入迷,蔓萍取來緞麵美人錘替她錘著腿,擺在外間的孔雀藍釉暗刻青蓮紋三足熏爐裡燃著一片檀香,裊繞的暗香讓她的腦筋更加空明起來。
自從挽菊出了事,她便特地尋了個由頭打發唐嬤嬤出府,以便及時傳回密查到的動靜。是以,屋裡就隻剩下碧荷一個大丫環和沐蘭及文竹兩個二丫環。常日裡都由碧荷陪著前去水榭軒,但她內心對瀾園裡的丫環婆子起了疑,常常一到水榭軒便打發她歸去,要回瀾園時,則由蔓萍或是惠秀陪著。
到了平常該用早膳的時候,沈氏左等右等不見人來,便遣了惠秀到瀾園扣問,得知她昨夜裡睡得不平穩,想來是在秀筠樓嚇甚了。又讓蔓萍親身去找宮大夫開了劑安神的藥方劑,命人熬好親身送疇昔,非得盯著她喝下才作罷。
宮大夫摸了摸脈象,又淡聲問了姚嬤嬤幾句才縮回擊,抬眼看向沈氏,沉聲言道:“痰迷了心竅,是癔症。”
一貫對錦瀾和顏悅色的沈氏竟暴露少見的倔強,“我瞧你神采不對,還是聽母親的話,乖乖歸去安息。”
不一會兒,秋紋便跟在惠秀身掉隊了正房。
待錦瀾的身影消逝在麵前,沈氏才帶著一行人走上抄手遊廊,未幾時便瞧見李管事正領著一名大夫摸樣的人倉促往秀筠樓去。沈氏眸光輕漾,抿了抿嘴角,並未幾說,收回目光徑直往正廳走。
錦瀾見狀,便知沈氏此次是鐵了心不讓她跟著,也就點點頭,讓步了。向沈氏行了禮,由惠秀陪著改道回瀾園。
當天夜裡,錦瀾躺在雕花填漆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一閉眼腦海中便閃現出葉錦薇簌簌顫栗的模樣和那雙瞪得大大的,透出驚駭與絕望的眼眸。好不輕易眯了會兒眼,卻頻頻被惡夢驚醒,就連守夜的碧荷也起了兩回,又是擦洗又是換衣的,直折騰到天涯出現一抹魚肚白,才迷含混糊的合上眼。
原覺得查出了些有效的線索,成果現在看來無疑是全數取消了。沈氏沉默了半晌,便揮揮手讓她出去。
茜雲微微頜首,大女人病發時她已經讓人去尋李管事請大夫了,隻是不知為何到現在遲遲不見人影。
錦瀾皺著小臉將苦哈哈的藥汁喝完後,睏意漸起,忍不住打了個嗬欠,又躺回床榻上,沉沉的睡了疇昔,這回睡得非常苦澀。
“這個天然。”宮大夫點了點頭,起家到一旁的酸枝木雕花圓桌邊上坐著,提起茜雲備好的紙筆寫方劑。
沈氏坐在床前,悄悄的看著女兒溫馨的小臉,好一會兒才起家走出裡間,特地將瀾園的丫環婆子們調集起來敲打一番,又叮囑碧荷好好照顧錦瀾,才帶著惠秀一乾丫環婆子出了門。
宮大夫一起身,韶姨娘當即又坐回床沿,手指輕柔的替葉錦薇拂去因盜汗粘連在臉頰上的碎髮,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顆顆打落在床榻上,嘴裡喃喃道:“大女人,醒醒...”
直到月上樹梢,韶姨娘才帶著素心回到錦秋閣。一坐下便砰的將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嚇得端著茶剛籌辦進門的青柳幾乎腳底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