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探病[第1頁/共3頁]
傅氏公然不是省油的燈,一上來就拿著屋裡滿盈的藥味做文章,不但直指尚嬤嬤壞了端方,還公開裡點了屋裡是用心熏出一股藥味,藉此摸索錦瀾裝病的事。既還了方纔挽菊的小手腕,又能擾亂對方的心機,一舉兩得。
傅氏,都城本家的當家主母,七女人葉錦嫣的親生母親,照輩分,錦瀾得稱呼一聲大堂伯母。
“大太太所言甚是。”尚嬤嬤一早就推測傅氏會提及此事,內心也不慌亂,仍舊板著臉,沉聲解釋道:“隻不過方纔王太醫開方劑時曾說了,女人的藥須得趁熱喝下,司藥房離倚梅園甚遠,一來一回得破鈔很多工夫,加上氣候酷寒,等藥熬好送來時,怕是都涼了。以是奴婢才私行做主,將藥擱在屋裡,一來便利照看,二來也是為了能讓女人照著王太醫的話及時服藥。”
“原是尚嬤嬤。”傅氏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抬眼掃了下躺在床榻上,隻暴露些許狼藉青絲的錦瀾,“嬤嬤是老祖宗身邊的白叟了,怎的還犯這類錯?煎藥向來是司藥房的差事,那邊的藥童多少都曉得些藥理,也長於把握火候,將藥熬得恰到好處。嬤嬤擅自將藥帶返來不說,還將煎藥的罐子擱在屋裡,這般行事,豈不是熏著女人了?如此下去,讓女人如何放心安息保養?”
趁著挽菊絆住傅氏,尚嬤嬤已經將熬好的藥汁倒入鬥彩葡萄紋白瓷海碗中,端到小幾上擱著,又特地不將藥罐子撤下去,為的就是將屋內熏出一股濃烈的藥味。
錦瀾觸及到傅氏嚴峻的凝重,內心頓時生出一絲不妙,假借挪身子,動了動被傅氏輕釦住的手腕,故作天真的道:“堂伯母不必擔憂,瀾兒不怕喝藥,隻要定時喝藥,很快就好了。”
錦瀾內心甚虛,本來就冇甚麼力量的手腳更加軟了。挽菊和碧荷臉上亦是透暴露慌亂的神采,她們不曉得傅氏擅醫理,憂的是傅氏的身份和錦瀾穿幫的能夠。
合情公道的話讓傅氏挑不出一絲錯,不管是王太醫的話,還是尚嬤嬤行動,都被圓得完美無缺,若她執意揪著不放,不免會讓人感覺她是成心刁難。
話雖這麼說,可錦瀾哪敢當真?傅氏如此是體貼小輩,若她真敢當作虛禮,隻怕就成了恃寵而驕。不過此時她確切也不好起家,便由碧荷扶著,在床榻上做了個福身的姿式,低頭怏怏的道:“多謝堂伯母體貼,待瀾兒身子大好了,定去給堂伯母叩首。”說罷又道:“挽菊,看座,碧荷,快給堂伯母上茶。”
如何辦?傅氏的手在麵前不竭放大,她的心好像跌進了冰窟......
她目光一閃,便握住軟軟擱在枕邊的小手,隻覺滾燙非常,便歎了口氣,慈愛的道:“不幸的孩子,竟病成這般摸樣。”說動手指便搭在她的脈門上。
尚嬤嬤自屏風後出來,剛好將傅氏堵在床榻和屏風之間的入口處,“奴婢給大太太存候。”
挽菊立即將那張梅花式圓凳搬到床榻前,上頭還特地墊了一個錦緞軟墊,碧荷剛解纜,就瞥見尚嬤嬤端著朱漆雕花托盤,將新沏的茶奉了上來。
錦瀾強忍下側頭看疇昔的動機,蓋在被衾下的小手不由捏成了拳。
傅氏臉上笑容穩定,可眸色卻逐步慎重起來,她雖比不上太病院的太醫們醫術高深,但能夠診出錦瀾的身子確切寒毒深重,雖從脈象上看,傷寒並不算嚴峻,可她身子骨不比凡人,不免會拖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