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什麼什麼桃樹煞[第1頁/共3頁]
進了屋,當前便瞧見壁上一副月下苦吟圖,案上擱著狻猊的博山爐,裡頭熏香嫋嫋,八寶格上儘是珍奇古玩――玉鎮紙、藍田玉印、翡翠雕老翁垂釣、唐三彩侍女簪斑紋寬杜對爆瓶兒……應有儘有。裡外間用簾相隔,翡翠玉石叮叮咚咚,一眼望去,裡頭檀木案上擺著一架古琴,背麵藏書萬千,一旁牆壁上掛著裝裱得精美華貴的一幅書畫,字體清秀端整,令人賞心好看。
她老神在在,見著麵上和藹、身子發福的周氏來了,向老夫人先叩了兩個頭,道:“老婦想起來了,六公子五歲那年,因鷂子掛到了樹上,便爬上了樹,成果從上頭摔了下來,受了好一陣日子的驚嚇呢!”
“醫卜醫卜,二者疇前向來是不分炊的。隻是以刻江湖騙子太多,屈辱了卜算的名聲,世人覺得這不過是子虛烏有,這才垂垂不大信賴。但小女剛好對卜算之事略知一二,本日也是緣分,便為程公子算了一卦。”
不消叫了,哪小我小時候冇掏過鳥窩、采過蓮葉、折過花朵?你們家程公子必定不是一出世就愁悶派的!
阮小幺點點頭,向他微微一拜,“程公子。”
程六郎先隻覺得她是新來的丫環,一時吃驚不小,皺著眉道:“她……她字兒都還認不全吧!”
哦對了,因為多愁善感,身子已經不太行了。
阮小幺天然也跟著進了來,見著程六郎,咧嘴一笑。
老夫人隻道六郎常日裡喜靜,飲食普通,再無彆的。
她表示阮小幺疇昔。
最後,她又隨口問了幾句,公子的飲食如何、常日愛好如何之類。
她這麼一說,老夫人一鼓掌,歎道:“是了!這事我記得,那還是他娘帶著他返來探親出的事兒呢!所幸那樹不高,人冇受傷……”
阮小幺盈盈而立,拋下兩個字――
程六郎:“胡說八道!草木無情,又怎會忿忿不平!”
暮秋初冬,外頭早已葉落各處,此園中倒是到處常青,喬木藤木錯落有致,園中兩處低矮假牆,木格窗透著綠意盎然,拱門內景中有景,幾個錦衣的婢女在園中立著,偶爾聊幾句,舒暢的很。
她這一感喟,一應婦人忙著安撫,說“六郎有您這個外祖母疼著”的也有、說“六郎年紀還不算大”的也有、說“六郎品德模樣俱是一流”的也有,殷勤體貼。
擦,從桃樹上掉下來也會吃驚!這程六郎是果凍做的麼!
這一席話,讓老夫人及另兩個媳婦兒都愣了住。
“外祖母,孫兒實在冇病!”他接著道:“也不消吃如許那樣的藥方劑,需知給我開方劑的那些個大夫。大多隻是來矇騙些財帛,越吃越病!”
她笑道:“人死以後另有靈魂,草木成精,又怎會跟著身殞而魂消?”
幾個婦人麵麵相覷。老夫人凝眉想了半晌,叫來下人,道:“將六郎的乳母周氏叫來!”
老夫人一臉駭怪,還想說話,卻見她又閉上了眼,口唇微動,十指掐算。
世人隻把阮小幺當作個跑江湖的,但再粗鄙,總歸是男女有彆,便擱了綢搭布在程六郎腕上。他不甘不肯坐了下,伸手向前。
老夫人聽得悚但是驚,沉沉點頭。
阮小幺攤攤手,“卦象如此,千真萬確。我問你,那樹是甚麼樹?”
她也想做這麼個薄命人兒!!!
臨床的書案旁,正坐著個肥胖的少年。模樣兒精美高雅,一股書卷之氣,隻是端倪間有一股揮散不去的沉鬱之色。他正提筆寫著些甚麼,見著屋外來人。先是一喜,“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