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絕境[第1頁/共3頁]

“我就是瘋子。我本出世帝王家，卻被你們一群卑賤的泥腿子裡生養的惡匪燒了宮城、倉促出逃，被你們逼得無路可逃、無家可歸，惶惑不成整天，夏姓一脈已然如此盤曲，竟還讓我得了這天賦不敷之症！”夏炎神采扭曲，一衝動時，慘白的麵色染上了一層薄紅，“我是僅剩的一條血脈！連老天爺都迎高踩低！天要亡我，我偏不遂天願！”

阮小幺雙眼一閃，“公然被我猜中了……”

他說話還是很有中氣，不像是裝的。

“你們要換了我，以後呢？”葉晴湖問道。

阮小幺離得近，聽清了斷斷續續的幾個字：“將軍……來……快走……”

夏炎把她帶到了手邊，輕柔地有一下冇一下撫弄著她滑如黑緞的發，道：“他醫術的確很好。我們藥堂的掌事比來新死。現在又正值疫病發作，急需一個新掌事。他是很合適的人選，不是麼？”

“你說甚麼！”她失聲驚叫，緩慢瞥了癱坐在地的聖姑一眼，“換聖姑！？換誰？聖姑也是說換就換的？”

“你這個瘋子！”

幾近是跟著她話音落下，驀地的，山下漸漸現了一個不甚清楚的身影，垂垂走近。

“你受傷了！？”她驚叫。

阮小幺眼角又瞥見了一人。

但是一旁的夏炎看著，卻低低笑了起來，似恍然大悟。

“那要誰來換……”

又是幾聲接二連三的炮聲。

那頭葉晴湖的身影已經閃現了出來，一身玄色束袖束腰衣袍，利索精乾。清楚勾畫出一身流利而不失精乾的線條，如崖壁孤鬆，傲但是立。

葉晴湖的麵色有些丟臉，“是又如何？他不認我，你還是拿不到好處！”

她捂著耳朵愣了好半晌，猖獗叫道：“你用了大炮！？山下那些人有一半是你的教眾！”

葉晴湖咬著牙，緩緩上前。

每走近一步，阮小幺都瞧見了他微濕的腳步，硬質的鞋底在泛白的石上印下了一點點濕痕，藉著暗淡的月光，彷彿又不太像。

“我為何要這麼做？”夏炎非常奇特，“我隻要讓它們咬你就行了。”

他毫不睬睬四周及背麵堵截而來的追兵，簡短道：“放開她！”

他一身黑衣，走近了，纔看得清衣袖與褲腳有暗濕的陳跡。

阮小幺再一次忍不住開口，“你要換就換吧，我師父是不會來了！”

“……”

但是一刹時後，倒是更加黑沉的暗淡。

阮小幺漸漸後退，但是下一刹時，便被背麵的蒼頭攔了住，齊齊亮出了兵器，寒光在刀刃上一閃而過，刺痛了她的眼。

她心中全然冇有絕望，隻要幸運。也許葉晴湖不知這事，早已出發歸去，若他在此，事情豈不是要更亂？

“合適？”阮小幺嘲笑一聲。“他是個比我還不聽話的，難不成你也要拿個毒蛇來咬他一口，把他咬成傻子？”

阮小幺破口痛罵：“你來做甚麼！你一個文弱墨客能救我麼！蠢材！蠢貨！蠢……”

夏炎一眼望去。眼神灼灼，笑道：“誰說不會來？這不就來了？”

她呸了一聲，狠狠道：“我比她不聽話多了！你換了也冇用！”

她確是聽察罕說過，在離積翠山不遠處，有一支鎮遠軍守在此處，乃是南征結束後未退之兵，正由他統領，一麵安定後事，一麵監督炎明教行動。

葉晴湖勾了勾唇，朗聲道：“一命換一命，要想我入教，你們放了她！不然我與她便是一起死了，你們也得不到一絲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