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拜堂[第2頁/共3頁]

寒冬臘月，北地入夜的早。恰是剛到酉時，已有些黑濛濛的。仆婦們去點了紅燭，任著鮮紅的蠟化成水，一點點順著燭身留下來，聚在燈架上，蜿成了一小灘，也無人去管。

前頭是一片火盆，裡頭炭火燒得正旺，卻冇有一簇火苗迸出來。阮小幺跨了火盆，便到了花堂正中，聽引讚道：“跪――”

阮小幺心道，兩個時候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又有人在她走的路前鋪了厚厚的米粒，潔白一層，遠遠一看，像極了決計堆出來的一條雪路。純潔而端莊。

阮小幺一想到這些個有的冇的，想到察罕掀了她的蓋頭，凝睇著她，身上或許會帶些酒味，並坐在榻前，紅燭香淚……

察罕還算有點知己，自個兒在前頭喝酒吃肉，終究能想起來把這幾個仆婦支走了。

那人定定立著，胡亂揮了揮手，“將軍還在喝酒呢！一時半會又回不來，你們儘管去，完事我擔著！”

地上已擺放了成雙的秋雁紋樣軟墊，阮小幺緩緩跪了下來，正對著上首坐著的老親王與老王妃。

世人也俱是按禮法來。老親王與老王妃各自與察罕叮嚀了幾句，慈愛之色溢於言表，後才帶人回了正堂，並不親身驅逐新婦。

“進香――”通讚開端說話。

一乾男人們都離了開，離散大半，阮小幺坐在榻上，隔著蓋頭望向四周，另有一些仆婦丫環們，綠蘿也在屋中。

她心跳似擂鼓，看著綠蘿掀了幔帳出去，嚴嚴實實看了一遍那一身豔紅喜服。後淺笑著捧了蓋頭給她蓋上。

完事了，婦人們便不再說話，隻一同在屋中候著。阮小幺一動不動，被擺成盤腿坐的姿式，大紅喜服的衣裙上被撒了些桂圓花生。紅蓋頭下是壓著脖子的鳳冠，拜堂時太嚴峻，冇發覺出重，現在一室沉寂，垂垂地腦袋頂上便生出了些重量來，越來越沉，壓得她直搖搖擺晃。想伸手取下那鳳冠來。

本來定好兩人在扈爾扈結婚，新房早已安插好，半月前才俄然下旨，隻道在盛樂將軍府結婚，實在令人吃驚不小。

前院中有唱誦的禮官、驅逐的儐相、吹打的伶人，隻在四周不顯眼處，最前甲等待的，是扈爾扈老親王、老夫人，中間後代順次站開。

阮小幺又開端忐忑了起來。

阮小幺忽生出了一些嚴峻，內心頭七上八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就是要拜堂了。

阮小幺隻得又訕訕把手放下去了。

阮小幺悄悄向前看去，窺著那群人，猜著中間二老便是將來的公婆，中間之人中，卻隻認得禮王妃一個，其他的並未見過。

這一陣仗，實是給足了遠來和親的大宣宗室麵子。

他彷彿還想多呆一會，身邊世人卻鬨鬧著將人半拖了出去，紛繁嚷著：“待會兒有你看的！現下隨我們去喝酒！”

綠蘿知情見機，忙取了幾貼封賞。送去給了幾人。

走過了一條不算長的前道，朔凜的寒空反對不住人群鬨鬧而歡騰的氛圍，一時候彷彿連氛圍都熱了起來，春暖花開。

阮小幺手中被塞了一炷香，青煙嫋嫋，披髮佛堂檀木的禪香，待察罕把香插入頂門前的小香塔後，便跟著也進了香。

仆婦們笑著在新房的榻上撒了紅棗、花生等物，取個吉意，又唱唸了幾句，這纔有一人道：“將軍去前頭與人喝酒去了，不過一時三刻便要返來的，夫人儘管候著，守著個花好月圓，舉案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