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可憐吾國吾民[第1頁/共3頁]

“傳聞山西那邊，財主豪紳，銀子是鑄成冬瓜的。”

楊元發說道：“出去看看，走一步算一步吧。”

裕州城隍廟四週一座陳舊的宅院內，一對小伉儷，一對5、六歲的雙胞胎女娃娃，聽著內裡動靜，女子顫抖著，對身邊男人道：“元發哥，如何辦？”

“六娘。”

出去的，約有6、七個闖兵，為首二人，戴著氈帽，穿戴短身罩甲，舉止中，充滿淩厲與彪悍之氣，彆的幾人裹了頭巾，有人手上拿腰刀，有人拿長矛，職位略低。

這時有人喊：“闖王要在城外龍王廟施粥了，還要當眾正法趙知州與一乾鄉紳。”

小伉儷不敢多看，都是趕緊低下了頭。

台階上不知誰在發話。

孫守備等早驚駭非常，此時聽之，倉猝叩首，帶著湊趣奉迎的笑容：“小人等願降，棄暗投明，報效義兵。”

崇禎十五年仲春，南陽府，裕州。

“阿誰就是闖王？”

忐忑不安中，俄然那陳舊的房門，“轟”的一聲，被踹開了，一家人都驚叫起來，大囡二囡更被嚇得哭了起來。

小伉儷還看到，最上麵台階上，站著一個頭戴紅色氈帽，穿戴箭衣的中年人，遠遠看去，此人掛著寶劍，高鼻深目，滿麵虯髯，長得不如何象漢人。

世人都騷動起來，往城外而去，小伉儷帶著大囡二囡，也不由自主跟了去。

“奉天倡義營，文武大將軍李示：官府無道，小民嗷嗷，貴爵朱紫惡剝窮民，不肯一絲一粒以濟百姓，今有文武大將軍奉天倡義，討殘暴，行天理，不當差，不納糧，撫逃亡，互市賈……”

彆的，另有一些武官打扮的人，六娘就看到，肥胖的，常日在城內作威作福的孫守備，披頭披髮，被五花大綁，捆得象粽子。

“俺的經曆，很多人都將銀子藏在房梁上。”

小伉儷呆呆聽著，聽周邊鄰居，彷彿膽量大的，已經開了門，六娘垂淚道：“元發哥，如何辦？”

他的話中，帶著稠密的江南口音，六娘曾傳聞，趙知州是揚州人，還是甚麼東林黨的，常日待人也儒雅馴良，此時看他模樣，悄悄喝采同時，又為他難過。

為首闖兵一揮手，幾人提著米袋，就要出屋而出。

“城破了……”

俄然他一聲慘嚎，倒是被一個裹頭巾的在左臂上劈了一刀，鮮血淋漓。

最後，闖兵將趙知州掛在旗杆上，用箭射之，趙知州身中多箭，又被斷去四肢，早奄奄一息，他掙紮著，看麵前無數百姓，這座城池江山，最後感喟：“不幸吾國吾民。”RS

李六孃的男人，楊元發，提動手中棍棒，衝了上來，那闖兵輕視地看了他一眼，劈麵一拳，打得楊元發口鼻流血，棍棒落地，隨後幾個闖兵上前，對他拳打腳踢，打得楊元發滿地打滾。

她的目光，投向了房中一台織機，家裡，男人在外，耕著幾畝薄田，偶然做些長工，本身則在家中幫襯，辛辛苦苦，將大囡二囡養大，日子固然艱钜，總盼著過下去。

屋內，六娘一邊抽泣，一邊為男人包紮傷口，還好，手臂仍在，隻是，已經傷了骨頭，怕這手，今後……

楊元發輕撫老婆的頭髮，柔聲道：“不怪你，是我無能，護不了你們娘仨個。”

“不要……”

“米麪？”

六娘惶恐起來，她眼睜睜看著，幾個裹頭巾闖兵，翻箱倒櫃的，最後從米缸上，提出了一小袋的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