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兩處茫茫皆不見（八）[第1頁/共4頁]

張鶴鳴怒極而笑，對沈重嘲笑道：“王化貞如何必敗？倒要請沈監軍指教一二。”

很久，張鶴鳴忍氣吞聲，擠出些許笑意暖和問道：“沈監軍不去山海關救難，那要去那裡扶危？”

沈重傲然說道：“然也！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竄改之妙，存乎一心，先立於不敗，而後可乃至勝。”

沈重和定邊軍光芒萬丈，戰績赫赫，天下鹹知，連天命汗都無法低頭，現在自曝其短，諸臣誰又能與之爭辯。

徐大化也趕緊說道：“從威海衛至都城，從都城至山海關一線，凡定邊軍所需，我必親力親為。確保定邊軍無後顧之憂。”

朱由校連連點頭，彌補道：“傳旨，遼東大局當以熊廷弼為主，王化貞不得僭越。著天津海軍共同，沈重當即返回威海衛，率定邊軍兩路齊發，出兵遼東。”

沈重搖點頭，長歎一聲，無法道：“晚了，廣寧完了，遼東完了，王化貞完了，熊廷弼也不知是否能保住，真是兩處茫茫皆不見啊。”(未完待續。)

隨後內閣學士頻頻施壓，諸大臣連連相勸，張鶴鳴、徐大化跳腳痛罵，沈東海安如泰山，巋然不動。諸臣無法，沈重是天子近臣，定邊軍是天子親軍，內閣雖為宰執，兵部固然管軍，諸臣雖是勢眾，卻管不了沈重，動不了定邊軍。

葉向高看向沈重問道：“沈東海可有貳言？”

沈重躬身對朱由校說道：“既然熊廷弼空有經略之名，何不任由王化貞接辦，命熊廷弼單身回京待命。如此勝則不奪兵部、王化貞平遼之功，敗則不受其纏累之過，若遼東有甚麼萬一，亦可當即起複，以挽狂瀾於既倒也。”

張鶴鳴張著大嘴，收回一聲：“啊？”

朱由校打動至極，熱淚盈眶。上前拉住沈重，久久不肯放手。

徐大化惡狠狠拱手問道：“此話怎講？”

朱由校聞聽色變，若遼東果如沈重所說那般凶惡，豈可讓至好老友、斂財妙手去送命，不由起家喝道：“不成！”

張鶴鳴怒道：“你又冇去過蒙古，亦未曾與虎墩兔汗定盟，如此信口雌黃，有何根據？”

內閣、六部，朝中諸臣想著沈重之言，也是一個個心不足悸，對遼東大局不再悲觀，一時再無人敢再出聲諫言，以免擔上任務。

張鶴鳴點頭怒道：“弄了半天，你定邊軍除了玩耍就是搶東西。一仗不打唄？”

朱由校一翻白眼，不敢見教你還隨便說說，虛假。

朱由校聽得臉紅，諸臣皆是內心齊噴，甚麼三千海匪，還不是你如狼似虎、霸道在理的定邊軍？

葉向高點頭獎飾，諸臣撫掌歌頌，張鶴鳴熱血而呼：“壯哉沈東海！壯哉定邊軍！沈監軍。老頭子向你報歉，吾錯看你了。”

魏忠賢聞聽遼東本來不是香饃饃，當即悔怨攛掇著天子，將定邊軍撤至威海衛，使沈重趁機抽身，難怪沈重當時毫不抵擋，本來如此啊。仇恨之下便俄然插嘴道：“沈監軍少年英才，百戰名將，如果定邊軍當即赴遼，能夠救難？”

內閣大學士安閒不再，朝中諸臣紛繁側目，張鶴鳴、徐大化瞋目而視，朱由校捂著額頭哀歎，又是一地雞毛。

沈重冷冷瞥了魏忠賢一眼，魏忠賢想起那晚沈重斷交的警告，不由大是悔怨，隻是話已出口，便隻好低頭裝傻。

沈重笑道：“七月二十五，毛文龍兩百二十五人，偷襲鎮江到手。收百姓十萬，聚兵萬餘，威震遼東。八月初四，韃子破鎮江，毛文龍大敗。十萬百姓俱被搏鬥一空，在定邊軍策應下，逃到鐵山的餘部不敷千人。從建功至潰敗，從韃子得悉到出兵征討，不敷旬日，毛文龍部何故策應遼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