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願以重彩畫丹青（七）[第1頁/共3頁]

孫得功笑道：“熊經略麾下，隻要六千川浙軍，即便全數壓上，又有何用，想來熊經略必定還是力主死守廣寧。大人一力主攻，廣寧城防皆無，何故死守決鬥。反而西平堡、鎮武堡、鎮寧堡、閭陽驛之間，陣勢險要，軍堡堅毅，若要決鬥，亦當在此纔是。末將覺得，當儘起廣寧雄師東進，另調劉渠出鎮武，祁秉忠出閭陽。三路合兵救濟西平，以上風兵力和險要地形，與韃子決一死戰。即便不能勝也當扼阻韃子守勢，從而在遼西第二道防地與敵相持。屆時再告訴經略大人。則遼西另有可為，大人尚可轉圜，再有川浙和定邊兩支強軍參戰，可一舉退敵，從而完整翻盤也。”

孫得功拱手高喝：“謝總兵大人抬愛，末將不敢推讓。隻是末將有自知之明，雖為武人，卻非勇將。今決鬥期近，首戰尤重，若不幸敗亡，末將死不敷惜，折全軍之氣為大。若如此，則末將百死難贖其罪也！劉總兵素為我大明悍將，以豪勇聞名於遼西，末將佩服萬分，自愧不如，願跟隨大人與奴死戰，底定遼西！”

劉渠聽了哈哈大笑，指著孫得功點頭笑道：“既如此，便為後軍，為我觀敵瞭陣，看我談笑破敵！傳令，全軍向前，陣列而戰，火器為先，決鬥於後，擊潰建奴，援救西平！”

祁秉忠帶領兩千親軍，在建州陣列中橫衝直撞，透陣而出，再透陣而入，目睹韃子陣型混亂，而本身麾下也喪失過半，便又俄然命令，一起殺回明軍陣中。

孫得功一聽，神采一變，趕緊禁止道：“巡撫大人，不成！如果此時去求熊經略，大人的廣寧反攻，豈不成了笑話？您今後如何麵對熊經略，如何再見張尚書和葉首輔，您還能在朝堂安身麼？”

祖大壽見王化貞冇有主張，便上前拱手提示：“大人，熊經略就在右屯，何不飛奔急報，請熊經略做主？”

劉渠、祁秉忠領著親兵四周反對，無法潰敗越來越多，終究變成滾滾大潮，全軍已然潰敗難收。

劉渠轉頭瞪眼著火線，不甘地氣憤喝道：“李永芳，你這個賊子！”

王化貞神采一暗，揮手製止了欲要拜彆的祖大壽，對孫得功苦笑道：“西平若失，鎮武、鎮寧、閭陽必定不穩，廣寧也將擺盪。不尋熊飛白，那你可有對策？”

王化貞將孫得功的話。裡裡外外，交來回回想了幾遍，不由哈哈一笑道：“就是如此！傳令，孫得功為前鋒大將，祖大壽儘起廣寧軍東進，彙合劉渠和祁秉忠部，以劉渠為領兵大將，救濟西平，與建奴決鬥！”

四周如蟻而上，中間火焰不斷，城下箭矢如雨，城上彈丸漫射，城牆如群蟒攀岩，城頭如煙花怒放，攻潮如波浪翻湧，守勢如孤島礁岩。不再有山呼，不再有熱忱，唯有存亡搏殺，唯有赤血橫流，唯有傷痕累累。建州軍狂濤怒卷，一白天潮起潮落，西平堡永不淪陷。

王化貞似是落水之人找到浮木，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如何把他忘了，你當即派人向右屯求援！”

俄然鐵騎哨探飛奔而來，翻身落馬。跪地稟道：“大汗，廣寧軍儘出，彙合了鎮武、閭陽之兵，總計十萬雄師，正馳援西平而來！”

劉渠俄然喝道：“策動火箭車！”

提速，奔行，五十步，騎射，變向，轉回，騎射，變向，轉回，再騎射，來回反覆，耐煩殛斃，藉著鐵騎不竭壓迫著明軍的防地，用一片片大箭逐步削薄明軍中路，明軍傷亡越來越多，垂垂難以支撐，而劉渠、祁秉忠、劉徵諸將連連死戰硬抗，鼓勵著明軍持續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