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願以重彩畫丹青（七）[第3頁/共3頁]

祁秉忠喘著粗氣，向劉渠喊道：“劉總兵，我軍已落下風，必須將韃子頂歸去，不然結果難料！”

火銃手紛繁退後，明軍鐵甲上前，長矛斜舉，大刀在後。劉渠、祁秉忠領著親兵，鼓勵著士卒，俄然起步、提速、衝刺，與建州雄師狠狠撞在了一起，當即暴起了無數鮮血。在殘肢和頭顱的飛舞中，兩軍血流如河。

俄然鐵騎哨探飛奔而來，翻身落馬。跪地稟道：“大汗，廣寧軍儘出，彙合了鎮武、閭陽之兵，總計十萬雄師，正馳援西平而來！”

提速，奔行，五十步，騎射，變向，轉回，騎射，變向，轉回，再騎射，來回反覆，耐煩殛斃，藉著鐵騎不竭壓迫著明軍的防地，用一片片大箭逐步削薄明軍中路，明軍傷亡越來越多，垂垂難以支撐，而劉渠、祁秉忠、劉徵諸將連連死戰硬抗，鼓勵著明軍持續對峙。

天命汗的號角再次響起，數萬建州懦夫齊聲呼喝：“嗬！嗬！嗬！”

祁秉忠點頭同意，正要說話，就聽後軍方向俄然大亂，“敗了敗了快逃”的呼聲四起，不由駭然大驚。未等命令喝止，對峙死戰了近兩個時候的雄師轟然崩潰，回身就逃，中軍刹時陣型不再，前軍彷徨嚎叫，再無戰心。

劉渠目睹建州進入射程，便大聲命令：“開炮！”

天命汗俄然對皇太頂點點頭，皇太極急聲命令，建州的號角再次鳴響，後軍兩翼的馬隊開端策動了。

令旗揮動間，百餘門火炮一齊鳴響，百餘顆彈丸無情噴出，刹時就在建州軍列中趟出一起路通道。而建州懦夫毫不畏死，仍然保持著陣型，嚮明軍快速奔行。

天命汗看著刹時崩潰得明軍，俄然大聲命令：“全軍壓上，馬隊追殺，潰兵可恕，頑抗不饒！殺！”

王化貞似是落水之人找到浮木，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如何把他忘了，你當即派人向右屯求援！”

死軍。滅亡之軍，死戰之軍，蠻夷中的蠻夷。當傷亡越來越多，當鮮血越來越紅，蠻性大發的死軍。疏忽存亡，疏忽族人，嚎叫著嚮明軍建議了最後的衝刺。

劉渠和祁秉忠慘淡一笑，轉頭對麾下親兵喝到：“報國獨一死，赴難在目前！褲襠裡另有料的，隨我死戰！”

建州的號角吹響，萬軍呼喝上前，弓箭手隨後緊隨，數萬步兵殺氣騰騰，陣列而出，嚮明軍大陣逼近。

孫得功笑道：“熊經略麾下，隻要六千川浙軍，即便全數壓上，又有何用，想來熊經略必定還是力主死守廣寧。大人一力主攻，廣寧城防皆無，何故死守決鬥。反而西平堡、鎮武堡、鎮寧堡、閭陽驛之間，陣勢險要，軍堡堅毅，若要決鬥，亦當在此纔是。末將覺得，當儘起廣寧雄師東進，另調劉渠出鎮武，祁秉忠出閭陽。三路合兵救濟西平，以上風兵力和險要地形，與韃子決一死戰。即便不能勝也當扼阻韃子守勢，從而在遼西第二道防地與敵相持。屆時再告訴經略大人。則遼西另有可為，大人尚可轉圜，再有川浙和定邊兩支強軍參戰，可一舉退敵，從而完整翻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