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人生得意[第1頁/共2頁]

張揚本又想起家謝恩，想到崇禎剛說的不必虛禮，便又停下了，隻躬了身子道：“謝皇上！”

話說新科進士們跪在殿中跪聆崇禎聖諭，聽了崇禎又拉又打的一番訓戒，心中都是嚴峻萬分。按常例，金殿傳臚，本是喜慶吉利之事，皇上不過一聲“按例”，頂多叮嚀一聲“好生體念朕恩”。本日見崇禎連篇累牘辭色俱厲的一番訓戒，氛圍也變得肅殺非常。

瓊林宴完了，崇禎又在禦書房伶仃召見了狀元、榜眼和探花，授了翰林院編撰和編修之職，此乃常例，不必細表。隨後又說了些勤於王事，忠君愛國的話，三人便叩首拜彆。崇禎道：“張揚再留一下，朕另有話說。”

張揚回道：“蒙皇上垂念，臣覺著該當如此。”

崇禎也便不再多言：“本日就如許罷！你先歸去，朕很快便有恩旨了。”

張揚答：“家嚴與家慈早已不在人間，族中有些叔伯兄弟也都過了三服，常日冇甚麼來往。”

張揚不知崇禎問這話是甚麼意義，皇上問話，又不得不答，便低頭想了想答道：“還是會試發榜頭一天在臣家中擺酒道賀吃了一頓酒。吃得倒還縱情，隻是厥後臣的酒盅竟然不翼而飛，也便散了。”

崇禎也覺著氛圍有些嚴峻，便含笑端了茶說道：“朕本日說得有些多了，話不在多，各位都是明白人，就如許罷！”

王承恩便搬了個瓷蹲來放在張揚身邊，湊趣地說道：“張大人，請坐！”

黃大人便跨前大聲說道：“狀元率諸進士謝恩！”

待到遊街完了，再赴禮部插手為新科進士們所設的宴會——瓊林宴。席間自是一派喜慶歡樂氣象，張揚被人敬酒敬得舌頭都麻了。

張揚聽罷此話，心中又是感慨萬千，離了座又俯地說道：“臣得蒙皇上看重，心中不堪惶恐，唯勤於王事，以報君恩。”

三百餘人雷轟價高呼一聲，齊刷刷叩下頭去，恭送皇上離座升輿。頃刻間，丹陛大樂大起、黃鐘、大呂、太簇、夾鐘、姑洗……各種宮樂聲中，暢音閣供俸們嘴唇一張一噏，唸唸有詞唱道：開座隆平，啟文明，五色雲呈，珊綱宏開羅俊英，梧桐綵鳳雍喈鳴。氣如珠，河似鏡，集賢才於蓬瀛。還宮顯平，海榴舒，木槿初榮，宣賜宮亦最馳名，薰來殿角微涼生。鳳棲梧，麟在囿，致皇風於昇平……

崇禎點了點頭冇再言語，端坐著靠了椅背上，神采又變得持重起來，很久才道：“好了，請臣工跪安吧！”

張揚這才起家斜簽著身子在瓷蹲上座了。崇禎又說道：“家中另有些甚麼人？”

張揚現在才覺著崇禎有了些人氣，昂首答道：“謝皇上嘉獎，臣不敢謬承金獎，忸捏萬分。”

崇禎見他縮手縮腳的模樣，便含了笑問道：“狀元公方纔在瓊林宴上吃了很多酒罷？”

崇禎又淺笑著問道：“你昔日在成都府的鄉試名列第幾？”

張揚有些難堪，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覆，崇禎又擺了擺手說道：“金榜落款，人生幸事，多吃幾杯酒也是無妨的。朕曉得你常日酒量頗豪，可有此事？”

崇禎笑道：“起來罷！你我君臣今後見麵的日子多了，一味鬨起這些虛禮來，也就不消說話了。”

張揚雙手接了一看，果然是當日丟失的酒盅，一股寒意自心中升起。常聞錦衣衛監聽大臣們的言行舉止手腕高超，冇想到本身還冇封官便已被崇禎監督起來，不由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