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問法[第1頁/共2頁]

崇禎點頭道：“那便起來罷。”

賈德明怔了一下，叩首道：“皇上此一念之仁，上通九天下徹三泉。何必乞雨？皇上請看，雨已經來了！“

崇禎本覺得他是一個風骨極高的世外高人，現在見他這般作態，心中有了幾分瞧不起，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道，“隻要有真本領，那又何妨呢？你的道號？”

又過了一會，賈德明收了訣，起家又一頓首，說道：“皇上現時覺著如何？”

賈德明道：“請皇上恕貧道不敬之罪，貧道起家做法，可立解皇上病楚。”

世人隔窗望去，隻見遠在天涯沉沉一線濃雲如墨，漫漫靄靄冉冉而起，中間一帶一團蘑菇似的黑雲被陽光鑲上一層刺眼的金邊，湧動著，翻滾著，彷彿遲緩又毫不躊躇地愈升愈高。模糊間傳來車輪子輾過石橋樣的雷聲。

崇禎眉頭一皺，問道：“怨鬼？戾氣？你是說宮中有冤魂？你說明白一點，誰冤殺了人，又是甚麼樣的人？”

三人便不再多言，由張國柱領著到了崇禎寢宮。崇禎已能坐起來了，斜靠在禦塌上，隻是看起來另有些衰弱。張揚與賈德明行了膜拜禮，楊雲也跟著躬了躬身。

賈德明是跟著世人“賜座”坐下的，早已感覺不安，聽得天子問他，就勢又跪了，叩首說道：“貧道草澤黃冠，聖化治道之餘流，焉敢謬承仙長！皇上過譽了，貧道不敢當”

崇禎倏然間斂去了淺笑，又說道：“既然朕自有‘齊天洪福’為甚麼長年身熱不退，體虛質弱？張揚，你滿門書香，可稱儒學世家，你信賴這些道術嗎？”

賈德明答道：“貧道微末道行，豈敢在皇上麵前誇口。”

賈德明點頭道：“貧道法術有限，天眼法力有限，不能詳細。皇上隻要考慮一下就曉得了，是否在太和殿不如乾清宮，在乾清宮又不如養心殿，養心殿又不如寢宮？如果如此，貧道說的就不假。”

待三人到了紫禁城，張國柱已在宮門處等待。楊雲心中掛念崇禎病情，翻身上馬問道：“現在如何？”張國柱悄悄點了點頭，三人曉得皇上已無大礙，心頭為之一鬆。

賈德明淺笑道：“自當如此。”

崇禎便笑道：“不管你是裝神弄鬼，亦或真有幾分道行，今次都要感激你為朕消滅了病痛。”

賈德明又道：“皇上貴為天子，自有齊天洪福，貧道不過因勢而導，怎敢貪天之功？”

張揚也正色說道：“今次請道長來，是為皇上療疾，醫得好了，恩賞天然不會少。皇上貴為天子，掌管天下萬民社稷，請道長以救報酬旨，勿要妄言神鬼之道。”

張楊手一擺，極乾脆地說道：“張揚不信。”

“貧道道號紫微真人。”

崇禎微微仰著臉想想，彷彿確切是如許。正要再問，張揚笑道：“大內紫禁城自古為帝尊宴息起居之地，冤殺的人還少了？羽士說的大實話，真好笑！戾氣約莫就是所謂的陰氣了？數百年古屋老殿，焉得冇有點陰氣？”他又回身麵朝崇禎跪下說道：“張揚現在也覺著賈道善於醫道確有神功，皇上可托其醫，但不成信其道。”

賈德明雙手據地，抬頭凝睇著崇禎，說道：“皇上現在覺著身上有何不適？”

賈德明連連叩首，說道：“貧道自生人間便命犯華蓋，父母有緣得遇異人，以《易經》演天賦之數點化，如不從道，克儘我家七十長幼性命，本身得誌溝壑窮死為餓殍。如若捐軀三清，則為紫微星前執拂清風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