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布衣之交[第2頁/共3頁]

寺人彎下腰答道：“詳細多少銀子要問禦膳房，主子估摸如何也得合二十兩銀子一盅。”

話到此處，兩人竟有些不捨，崇禎又環顧店中一圈，纔出了門。

張國柱從速給楊雲使了個眼色，楊雲這才如夢初醒。他常日演義小說，汗青劇集看得很多，曉得天子微服出訪，圖的就是想嚐嚐做淺顯人的滋味。你如果拿他當天子，對他行甚麼君臣膜拜之禮，他反倒索然有趣，興趣全無。你如果拿他當淺顯人對待，他卻感覺新奇非常，興趣盎然。

崇禎心頭大喜，說道：“很好，朕這一輩子隻交了你這麼一個朋友，也隻要你一人敢如此和朕說話。朕不但不會治你的罪，朕還非常賞識你的膽識。你這朋友，朕交定了，你是朕的布衣之交。”

楊雲站起來講道：“皇長進門那一刻，小民已知皇上身份了。”

楊雲當然曉得崇禎天子叫朱由檢，此時卻裝著胡塗說道：“本來是遊檢，遊公子，久仰久仰。遊公子隨敝兄張磨盤一道前來，想必是張大哥的朋友，張大哥的朋友就是我楊雲的朋友。”

楊雲心頭一陣狂喜，如果天子能給楊柳風留下禦筆，此後的買賣還愁不好嗎？從速筆墨服侍。

楊雲心中主張盤算，當下收住心神，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去作了個揖說道：“不知高朋上門，有失遠迎，還瞥包涵。”

杯杯盞盞的在桌上放定，楊雲說道：“遊大哥請咀嚼，不知合分歧你的口味。”

張國柱從速回道：“謝皇上嘉獎。”

崇禎這幾個字隻能算是中下程度，那兩句半詩半詞的話也隻是打油詩水準，但是天子禦筆，天然非同凡響。眾大臣又言不由衷的誇獎了一番，這才籌辦起駕回宮。走到門口，崇禎拉了拉楊雲的手，說道：“本日斬了闖賊，又交了楊賢弟這個朋友，是朕這幾年過得最高興的一日。好了，楊賢弟，朕這就走了。”

天子是多麼人物，佳飲珍羞見很多了，能獲得他如此讚美，是多麼光榮。楊雲心中對勁，臉上卻波瀾不驚，以掌虛掩住杯盞，說道：“謝遊大哥嘉獎，不過遊大哥不成再吃，這酸梅湯和果子露口味雖佳，倒是由寒冰冰鎮而成，吃多了恐傷脾胃。遊大哥如果吃得順口，明日我差人送到府上去。”

崇禎坐在凳子上，麵露淺笑，紙扇輕搖，環顧四周，朗聲說道：“張國柱，你兄弟這店很好。楊柳風，公然有柳有風，清爽惱人。”

崇禎也是哈哈大笑，說道：“如此甚好，楊賢弟。”

崇禎提起筆，先寫了楊柳風三個大字做牌匾用，彷彿還意猶未儘。深思了一會，又提筆在紙上寫下“楊柳風外楊柳青，酸梅湯中酸婢女”兩行字，將來刻在牌匾兩邊的楹柱上恰好。

崇禎又問身邊寺人：“朕每日所食的燕窩蓮子湯合多少銀子一盅？”

崇禎當然不會明白貳心中的設法，問出這個題目，實屬天然。楊雲一時也不知該如何答覆，沉吟了一下，說道：“皇上以客長身份光臨敝店，楊雲天然以掌櫃身份歡迎皇上。厥後皇上和我相談甚歡，以兄弟相稱，楊雲天然以朋友兄弟禮節相待。”

一國之君，統領天下，一飯一食都必須確保無毒。寺人此舉本是道理當中，崇禎這麼一說，統統人都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不敢讓崇禎冒然涉險。楊雲心似明鏡，取過另一套茶盞，將壺中每樣飲料都倒出一盞喝下，說道：“遊兄請！”世人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