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遣散[第2頁/共3頁]

差使辦完，軍中將士與順天府出城辦差吏員染疫者也增至十之三四。這些人是斷斷不能進城了，隻得暫居城外，每日自城頭垂下飯食任由自生自滅了。張國柱率賬下將士與順天府的人淚彆了這些染疫同袍，都是不堪唏噓，自是不在話下。

張揚想了想，也彆無他法，便由崇禎口述，張揚擬旨，發往城外。

張揚躬身道：“臣覺著寫上‘覽奏甚悅，竭力辦差。’兩句便可。”

他此時已在禦書房坐了半日了，所看奏摺多是各地報疫報匪，正在不堪頭疼，忽的麵前一亮，看到張國柱與周至誠的聯名奏摺，不由心中一喜，便捧了奏摺往養心殿趕去。

大夥兒聚在一處，疫情感染至盛，終歸不是事，俺老張本日勸大夥兒散了。皇上另有恩旨，凡體健無疾者，速回客籍或去彆處探親奔友者，每人發銀五兩，糧食三十斤，以做路上盤費口糧。體弱年幼或行走不便者，俺老張派兵卒於離城十裡外紮下軍賬以做將息，每日供應口糧，限三日內分散結束。

張揚找了個機遇說道：“皇上位居九五，君臨天下，萬幾宸函間作養龍體，就算不講皇家範圍體統，本身萬金之軀要緊的。彆說彆的外任官，就是殷實百姓之家，正餐也不至於這麼寒愴的。”

張國柱大聲說道：“大夥兒聽著！皇上愛民如子，得知百姓們遭了疫，皇上寢食難安，派了俺老張來挽救大夥。老張做得不好的處所，大師多多擔待。但城門是不能開的，放了大師出來，也便放了疫情出來。疫情禍害了京師百姓不說，並且都城是國度機樞，朝廷地點，如果皇上和大臣們也染了疫，大師今後遭了難便冇有人來挽救了。但願大師能明白皇上的難處。

張揚沉吟道：“回皇上，臣覺得二人此行不過微末小功，是做臣子的本分。如果用上肱股之臣、國之柱石這兩句考語，將來如果有彆的人立下更大功勞該如何論功？”

俺老張與賬下將士自出城起便鐵了和諸位父老同生共死之心，冇有涓滴畏疫之舉，本日軍中已有多為同袍染疫，皆是心無牢騷。皇上有旨，叫兄弟們竭力辦差，但願大夥兒諒解俺老張和賬下將士們幾分，辦好這份皇差。”

張揚看了看禦案的菜品，心中悄悄稱奇，不由得一陣心傷。崇禎彷彿食慾不佳，隨便吃了幾著，進了小半碗粳米飯便停了。叮嚀撤宴，想了想又指著那盤木耳肉片說道：“這菜晚膳回鍋熱熱，朕再用。”

崇禎道：“儘管說！朕取的就是你的樸重，本日怎的扭捏起來了？”

崇禎接過奏摺掃了一眼，嘴角揚了揚，彷彿淺笑了下，點頭說道：“很好！朕親筆給他們回幾個字。”

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順天府在離城十裡處設了發糧斥逐處，凡在此處領了賦稅百姓皆不能回城，各自回籍。剩下些殘弱之人，設了收留之所，另做安排。雖是如此，也忙了十數天賦將城下清理結束。

張揚便遞上奏摺，說道：“懲逆將軍那邊民情安定了，百姓們已吃上熱飯，穿上了禦冬衣物。”

張國柱騎了馬，帶了親兵，登上一座小坡，神機營鳴槍調集了百姓。數萬人堆積在坡下，或坐或立，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崇禎便翻開節略看了起來，看到“屍積如山”這一節時也是淒然動容，歎了口氣說道：“朕一向覺著處所上的報疫摺子有誇大災情之嫌，本日方知這疫情果然如此凶悍。朕已著了太病院去看望治瘟良方了，但願早日能有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