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駕崩[第1頁/共2頁]

這話倒是對朱常洛和王錫爵二人所說。

“陛下！”

“陳矩，傳諭，召眾閣部院大臣覲見！”

“諸皇子年長，依祖製當封王出閣，爾當為其善擇封地，儘快就藩，不宜久在京中逗留，各宗室親王，藩屏為重，勿得擅離本國！”

朱常洛一刹時身材生硬起來，不得不說，朱翊鈞當了這麼多年的天子，目光的確暴虐的很，原身的確不是甚麼當天子的料，才當了一個月就被人給陰死了，古往今來也是獨一份。

以是貳心底裡一向不肯定，明天的結局到底會如何，但是現在，究竟擺在他的麵前，他的這位父皇，不管汗青上對他作何評價，畢竟是，充滿寧靜的分開了這個天下……

半晌以後，目光收回，天子重咳兩聲道，口氣重新變的淡然。

“兒臣在！”

當下便有內侍上前，將王錫爵引至天子身邊的桌案前，一份空缺的玉軸黃絹早已備好。

“朕承先皇遺澤，得繼大位，至今已有三十之數，享國亦永，不該有憾！壽數天定，命當如此，太子賢能，朕亦當放心，佳兒佳婦，今拜托於元輔，先生好生幫手他做個好天子，如有錯處，先生當諫正糾錯，勿令他率性妄為，太子年紀尚輕，講學勤政之事，斷不成廢！”

但是畢竟汗青上的神宗是實實在在的挺了過來，一向活到萬曆四十八年才忽然長眠。

唯有朱常洛愣在原地，望著麵色寧靜的天子一陣愣神。

固然朱常洛早就已經預感到，這類存亡難關，能不能挺疇昔是概率性事件。

方纔被一把推開的太醫倉猝抱著醫箱上前，驚駭的搭在天子的右手上，半晌，顫顫巍巍的悲哀道。

朱常洛心中歎了口氣，倒是叩拜道。

天子眼中閃過一抹欣喜之色，口氣卻罕見的有些躊躇，望著朱常洛道。

半晌以後，諸大臣紛繁入內，諸內閣大臣，六部尚書，監察院左副都禦史並六科都給事中，十幾位朝中重臣各自見禮，跪在殿中顯得滿滿鐺鐺。

記得宿世的時候，神宗臨終之時，曾親口叮囑拔除礦稅，但是現在看來，汗青畢竟還是產生了竄改。

天子的神采湧起一陣不普通的赤色，說話的口氣也短促了幾分，令得一旁的太醫倉猝上前，卻被天子一把推開。

“父皇放心，兒臣定會遵父皇旨意，諸皇子尚且年幼，兒臣會令各皇子母妃跟隨入封國，令諸王奉侍母妃，直至終老！”

“朕說，元輔寫，母後與諸大臣見證！朕嗣祖宗大統，曆今三十年之久，因國事焦勞，乃至脾疾，遽不能起，有負先皇重托，惟皇太子朱常洛聰明仁孝，睿德夙成，宜嗣天子位，諸卿與司禮監當協心幫手，遵循祖製，保固皇圖，卿等功在社稷，萬世……不……泯……”

“兒臣遵旨！”

“朕自幼即位，張先生輔朕以帝王之術，其重者，惟用人，均衡二者也，朕知你心中曾多有憤激，朝臣亦言朕欲改立儲貳是寵後宮婦人，惟朕心知，爾封郡王之前，實非帝王之才，強而為之，必令祖宗基業日趨式微，故而朕與群臣爭論，非對爾不喜，實則身為天子，身不由己，爾莫要怨朕！”

陳矩慌倉猝忙的出門召諸大臣覲見，天子卻重咳兩聲，彷彿落空了坐直的力量，衰弱的靠在背後的軟榻上，轉頭對著王錫爵道。

天子的神采淡然，彷彿不是在議論本身的存亡，而是在說一件微不敷道的小事，隻是語氣當中免不了帶著一絲淡淡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