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初到秦淮[第4頁/共4頁]

秦淮河四周有二三十棟房屋被震塌，收回嘩啦啦的響聲，販子間人們四散奔逃，挑擔的把擔子扔了，擺攤的把攤子撞翻了，貨色撒得一片狼籍，尖叫聲、哭喊著，會聚成鼎沸的聲浪劈麵而來。

三年前秦牧再赴禮部試，仍然名落孫山。

姿顏絕世的秦淮名記李香君髮髻高挽，悄悄退去身上的紫羅煙衫，粉蝶飛花月華裙，隻剩下一件薄薄的藕色肚兜，就象一個不食人間炊火的仙子退去了富麗的雲裳；

另一女子大抵是偶然多說天墜巨石的事，口中收回一聲幽幽的長歎。

“是鄙人來得不是時候，冒昧了。”秦牧明顯冇有從落榜的愁悶中擺脫出來，臉上儘是煩悶寡歡的神采。

見秦牧身邊還放著書篋，身上染有風塵之色，想必是他落榜返來尚未還家，便直接到這媚香樓買醉來了。

按明製，舉人三次會試不中，便可去吏部掛名報備，等候“大挑”，而在吏部掛名以後便不能再插手會試了。

秦牧再次醒來時，隻感頭痛欲裂，四肢有力，一雙眼皮重得睜不開，耳邊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

“何必介懷？”李香君不提這事還好，一經他提起，已帶著幾分醉意的秦牧情感頓時有些失控，滿腔氣憤地說道：“真是國之將亡，必出妖孽..........”

“慎言？這大明國勢，想必香君女人也瞭然於心，現在遼東儘失，韃子幾次叩關，想來就來，想去就去，都燒殺劫掠到山東來了，朝廷除了眼睜睜看著，一籌莫展，李自成擁兵百萬，已在襄陽稱王，隨時能夠進擊都城；中原幾經戰亂，叛賊來了燒一遍，官軍來了搶一遍，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真是慘不忍睹。但是就算國勢已危若壘卵，朝中當道諸公還相互排擠，各謀私利，閹黨失勢，則東林貶的貶，死的死，東林失勢，一樣趕儘撲滅，兩邊你來我往，排擠不休，我等這個些兩不沾的人，想科舉入士報效國度，不過癡心妄圖。”

這突如其來的異象，讓房中的東廠番子忘了圍攻壯漢，個個驚詫萬分地望著窗外，那壯漢趁這空檔，縱身躍出窗外，墜落秦淮河中.........................

所謂的大挑，是官員缺額多了，進士不敷用了，吏部就會把這些舉人翻出來，挑選此中一些人去當官。

她悄悄看秦牧一眼，這位秦公子在金陵城裡是個傳怪傑物，父親做過七品知縣，可惜秦牧出世冇幾天，父親就病死了，當時有高僧路過秦家，說秦牧八字太硬，克父克母，唯有寄養到寺廟中，方可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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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第一次見到秦牧就是三年前他落榜以後，因心中萬千愁緒無處排解，秦牧曾來媚香樓聽她撫過一曲琴，李香君對他很有好感；

“那如何辦？啊！秦公子他的手指動了一下，他醒了，他醒了！”

“秦公子慎言！”李香君一驚，趕緊勸止。

“女人，萬一秦公子醒不過來如何辦？我們是不是該先曉得他家裡人呢？”

外間的小廳裡，坐著方纔返回金陵的秦牧，他今科又再落榜，偶然賞識窗外的春光，正在一杯接著一杯地借酒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