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義州奪兵（上）[第1頁/共2頁]

欽差大人這話……不平常啊！

義州地處邊鎮，城池並不大，並且防備很嚴，一進城便到處可見堆得老高的擂石枕木，一罐罐的火油和一捆捆的箭矢，這些都是戰備物質，巡街的不是僅僅是知府衙門的衙役，更多的則是一隊隊執刀的衛所官兵，一眼看上去這個城池的軍政非常混亂。

話說到這裡，批示使錢憲的眼皮俄然跳了跳。

幾名官員一齊介麵：“劉公公說的，對吧？”

眾官員也倉猝拱手相請，神情有些焦心了。

這是個好征象，秦堪心跳不由有些加快，一個大膽的打算在他腦海中垂垂成形。

將秦堪請入內堂正中，眾官員依品階各自落座。

氛圍熱烈而詭異，劉平貴對秦堪的態度說不上奉迎，也說不上冷酷，純粹的官方會話。禮數方麵做得很殷勤，讓人挑不出錯處，而錢憲也很客氣，話語少一些，秦堪提及一些京師的奇聞趣事，他也隻陪著笑，偶爾想插一句嘴就被劉平貴搶先打斷，劉平貴彷彿決計在那邊等著打斷錢憲似的，一番酬酢說完，錢憲乃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冇說過。而跟著一次次打斷錢憲，錢憲的笑容也越來越勉強。越來越冷。

秦堪笑道：“兵家必爭……嗬嗬，這個嘛，劉知府是不是言過實在了？所謂兵家必爭，隻看當時情勢罷了，比如燕秦之時天下分裂，每一州每一府皆可稱為兵家必爭，本朝太祖神武賢明，創下這漢人大一統的偌大版圖，義州雖靠近朵顏前沿，但是畢竟也算是火線了，北麵有廣寧後屯衛，西麵有老哈河衛，東麵有瀋陽中衛鐵嶺衛，南麵也有錦州衛，義州被這幾衛拱護此中，若說兵家必爭，委實……嗬嗬。”

入城後這一起上，錢憲離秦堪身後不遠不近，聽著秦堪和劉平貴酬酢，錢憲麵帶笑容卻不插嘴，秦堪靈敏地發覺到一團和藹的氛圍裡暗潮湧動，小小的義州宦海頗不平靜。

入城去官驛的途中，秦堪和劉平高朋套酬酢了幾句。

秦堪笑道：“然也，以是劉公公的意義是，要裁撤一批多餘的能夠置之不消或者並無太大計謀意義的衛所，將省下的軍費全數彌補新式軍器和最需求的前沿，比如宣府，大同，寧夏衛等等，其裁撤下來的將領和軍戶，天然卸甲歸農，朝廷不再發俸餉……”

笑語盈盈間，秦堪一雙罪過的眼睛瞟向了錢憲，嗯。大小高矮是非正合適，的確是為他這個打算量身打造的被坑模具。

不過也算是邊鎮的奇特風景，畢竟大明的邊疆並不承平，他們要麵對的仇敵不但僅是明刀明槍攻城的韃子，更有那些潛入大明邊鎮內製造混亂，漫衍可駭氛圍的韃仔細作，這些事情單靠知府衙門的衙役恐怕措置不了。

秦堪說到一半便打了哈哈冇再說了，但是在坐的皆是宦海中的老油子，秦堪一番話說過以後，世人皆神情一凝，身子情不自禁地向前微微一傾。

官員說話每個字都有講究的，這位欽差嘴裡說著裁撤冗將冗兵，卻隻字不提“冗官”，莫非司禮監劉公公的新政起首要拿軍隊衛所開刀嗎？

宦海上若非獲咎了大人物，凡是略微識點時務都不會外放到邊鎮去的，當這個父母官還不如在翰林院裡熬資格呢。

在錢憲孔殷的目光諦視下，秦堪緩緩道：“剛纔本官所言義州非兵家必爭之地，這話當然也是意有所指，實際上對義州的評價不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