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朝霞如血[第1頁/共3頁]

杜嫣緊緊摟著她，雖是初識，卻為她的癡情而深深打動著，這一晚的淚，隻為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的苦悲。

見到金柳呆呆的神采，俏臉仍掛著淚珠兒的杜嫣不由有點想笑，歎了口氣無法道：“這可真鬨了笑話。無緣無端陪人家哭了一鼻子，我到底圖甚麼呢……這事兒可不能讓我家相公曉得，非笑死我不成。”

杜嫣眼疾手快，嬌軀一閃便超出了她，在金柳被大火灼傷前的一刹，蓮足飛起狠狠一踹，燃燒著的門板被踹到半空，砰地一聲重重落下。

內城千戶所的大門仍燃著大火，門板塌了一半，冒著火光攔在大門正中。

昨晚城內大亂，雖已交代了李二庇護丁順的妻小和金柳。秦堪和丁順終歸不大放心，事情差未幾告一段落便倉猝往回趕。

丁紮眼中厲sè一閃，暴烈大喝道：“東廠大檔頭陳侵害上反叛，罪無可赦，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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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掌刑千戶劉勝犯上反叛，罪無可赦，斬！”

善後之類的事情天然用不著秦堪親身措置，該死的都死了，該震懾的全數震懾住了，東廠經此一役，恐怕今後再也冇法壓錦衣衛一頭了。

天亮了，京師的東方緩緩升起一抹朝陽，火紅的朝陽灑在東廠前院的空位上。

見金柳仍舊一臉板滯，yù喜而不敢喜的模樣，含著盈盈淚光的美眸裡卻披收回一股勃然朝氣，杜嫣悄悄一笑，她曉得，本身的一句話給了這位陌生女人活下去的但願。

不知過了多久，杜嫣彷彿想起甚麼，躊躇了一下，抽泣著道：“這位女人，既然冇找到你家相公的屍首。你感覺……呃，有冇有能夠他還活著？”

淺顯的番子能夠放過，但，東廠的首級必須支出代價，這件事鬨出的動靜太大，死一個王嶽是絕對不敷的。

遠遠的，內城千戶所遙遙在望，秦堪在丁順等人的簇擁下打馬緩行，俄然，一道美麗熟諳的藍sè倩影呈現在秦堪眼中，那道蕉萃的身影失神地諦視著冒著青煙的殘垣斷壁，神情期盼卻帶著幾分失落和忐忑，不時咬著下唇焦炙地看著院中，彷彿在等候著甚麼能令她活下去的但願。

秦堪端坐頓時淡然一笑。

幸運是比較出來的，杜嫣心中俄然有了一種激烈的幸運感，有家，有職位，有親人，另有一個相互愛得熾烈的相公，上天待她很好了呢。

城內靜悄悄的，一夜的苦戰，各處的屍首令京師的百姓嚇破了膽，平常早已開張的集市現在空蕩蕩冇有一絲動靜，街頭隻要一乘又一乘的藍呢官轎穿街而過，顛末騎馬的秦堪身邊，轎簾被趕往承天門籌辦早朝的官員們翻開，暴露內裡一張張或畏敬或仇視的臉龐。

丁順倉猝點頭：“部屬也焦急了，我家那婆娘雖說貌醜身粗，但終歸是多年伉儷，真讓人揪心。”

…………

丁順和懦夫營參將孫英批示著麾下軍士押著一個個東廠檔頭，掌刑千戶和掌班工頭到秦堪麵前，二人用探聽的目光瞧著秦堪。

金柳扭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卻並無多少感激的意義，隻要嚇人的浮泛無神，如同一片泛不起任何波瀾的死水。

千戶所的院子裡遍及殘垣焦木，大火已燃燒，到處冒著濃煙，院子高山上擺滿了屍首。有東廠番子的，更多的是錦衣衛校尉，他們死時姿式各彆，滿地的鮮血已然乾枯，畫麵極其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