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飛天[第1頁/共3頁]

深沉的傷情裡，一張清麗無雙、此時又哀痛不已的臉龐，不由得，遲緩而凝重地，貼向了老婦……不，貼向了闊彆二十年生離死彆的孃親――已經有些乾癟的胸口！

“娘――”少年悲呼一聲，腳下立時生煙，飛窗追去。

“娘――月姨――”錯愕飛來的少年仰空悲喚一聲，哽咽難言。

多少人間滄桑，多少哀怨情仇，白駒過隙，轉眼龍鐘！

麵色愁悶的老婦，轉眼已是清麗女子。

不大一會，月妹一聲長氣貫喉而出，直擊清靈透綠的氣團！

五指城外，銀光如海的獅陣前，一條白龍正光彩炸放，雷聲起處，四爪騰雲，伴著迸射的電芒飛彈而起，騰空迴旋著吼的一聲破空繞來，慧月玉使和月妹見狀，轉翅並肩飛去……

“呼――”氣團輕揚而起，直向慧月玉使麵門飄去，待飛至她暗淡衰老的麵龐時，氣團噗的一聲分裂開來，眨眼化做一片清靈之光，依著慧月玉使凸凹的臉部緩緩浮遊起來，不消半晌，透亮的清光前麵，一張皺紋縱橫、衰老非常的臉，正在跟著清光的旋遊漂移一點一點變得溫潤光亮起來，特彆一雙因衰老而深陷的眼窩，好像細雨潤物，垂垂豐盈而起，最為較著的倒是眼角條條雕鏤般的皺紋，瞬息間，俱因皮膚逐步飽滿而幻然消逝，光彩麗顏，彈指可破……或許是清光衍生之故，驀地，慧月玉使滿身青光大閃，連及合十的枯手都在清光閃爍下變得津潤細緻起來――渾身華貴的服飾，早已不知去處，取而代之的鮮明是一襲衣袂四垂的銀光羅衫！

“……”月妹見她麵色冷然，心中一沉，繼而謹慎近前兩步，一雙閃動的美眸倉猝而細心打量著麵前的貴婦，驀地，心尖一痛，淡黃色的淚水奪眶而出，“慧月玉使……長使！你……”說著就脫手相執。

貴婦雙眼一亮，這才中情達意地、狠狠地點了點頭，衰老卻仍然靈秀的眼睛裡，淡黃色的淚花閃閃欲出，隨後，枯乾的雙手顫顫而起，合十閉目，寂靜而祈。

“啊！”恰在這時，一聲暗驚傳了出去，麵前一係列奧妙的回春之變，儘被雕花玉門外的白少年看了個清清楚楚，驚奇中脫口而出：“母親？！”

“母親！”少年大聲截斷，恐有後話。

“母親哪！”少年喜極而泣，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瞻仰著這張令本身駭怪莫名的斑斕容顏，釋道，“實在，孩兒甚麼都曉得，隻是……啊母親！”說話間，母子已是相擁而泣。

“……佩兒快起來……”月妹倒顯到手足無措了，俯身相攙時，溫慰道，“莫怪令堂無情，其間之事，實非你我能擺佈，順天應人，方為大道，曉得嗎？”

這時，月妹娟秀的眉宇中間，噗聲閃出一點青光，好像珠光乍起，燦爛刺眼。

“你父親法行旁道，自有天命，可這些年來，畢竟留下了你，歎隻歎，為娘原非塵女，天庭月神之則必天道在身，因此，不管如何，本日，我們母子終有一彆，眼下我孽緣已結，塵凡之情，亦有所散，望你今後保重為要，切勿過於念及此情，須知你活著間統統，為娘自會曉得，若遇不期之難，定會來助……”

好久，香閣中，無人迴應。

“佩兒……”慧月玉使神情一頓，遊移著沉聲道，“為娘生你以來，這是第一句話，也隻能是最後一句了，天意至此……”說著，微微側過身，暗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