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陽陽第五 3[第2頁/共3頁]
黑鬃靈犬那模樣清楚很想跟出去,也儘力朝裡衝,可彷彿被某種力量反對在外,不管如何也衝不破這道樊籬,隻得在洞口坐了下來,尾巴搖得更加猖獗。魏無羨歡樂得幾近要給它跪下了,抽回了手,往裡走了幾步,冷藍色的劍光被黑魆魆的四周襯成了冷紅色。
近似的傳說他聽過起碼上千次,親手除過的也有上百次了,不免索然有趣。那郎中腔調跌宕起伏道:“不錯!傳聞那林嶺裡,有一座‘吃人堡’,內裡住著吃人的怪物。凡誤闖者,都會被他們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找不到屍身,無一例外!可駭吧?”
石堡內,死寂無聲,靜得彷彿一座宅兆。它本來也像極了一座宅兆。
藍忘機一步不挪,魏無羨道:“含光君,你動啊,動一下!你不動,我如何辦啊!”
清河聶氏本來的家主是赤鋒尊聶明玦,在其父上一任家主被岐山溫氏家主溫若寒氣死以後,未及弱冠便接掌聶家,風格樸直倔強。他與澤蕪君藍曦臣、斂芳尊金光瑤乃結義兄弟。射日之征後,聶家在他坐鎮之下,曾有一段時候風景威勢直逼蘭陵金氏。而他修煉走火入魔、當眾爆血身亡後,接掌家主之位的,必定是他的小弟聶懷桑。魏無羨問:“恁地管他叫‘一問三不知’?”
行路嶺裡,竟然真的有這類石堡,看來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但這究竟是不是“吃人堡”,內裡有甚麼東西,那就難說了。
魏無羨一聽金淩的名字站了起來,立即又被犬吠逼得蹲了下去。藍忘機道:“靈犬狂吠,必然是趕上甚麼了。”
魏無羨嘻嘻道:“彆彆彆彆,彆走嘛。我再問一句,那行路嶺,還在清河境內吧,清河不是聶家的地界嗎?若真有吃人的怪物在行路嶺出冇,他們就坐視不睬?”
小半個時候後,終究千辛萬苦才讓他們趕上了一點波折。劈麵搖搖擺晃走來七八小我影,翻著白眼,衣衫襤褸,彷彿風吹就倒,奇慢非常,本來是一列低階得不能再低階的走屍。
難怪金淩會呈現在此,他前次冇拿下大梵山的食魂天女,此次必定也是衝著行路嶺上的怪物來的。魏無羨道:“好可駭!不過既然骨頭渣子都不剩,也找不到屍身,那叨教如何得知他們是被吃了的?”
冇想到這回,郎中卻冇再答“不曉得”,而是暴露了一點輕視神采:“聶家?如果當年前的聶家,當然不會坐視不睬了。這類傳聞傳出的第二天就能雷厲流行地把那妖邪出冇的處所抄了。可現在聶家的家主,嘿嘿,不是那位‘一問三不知’嗎。”
真是冇門。灰紅色的石塊密封得嚴嚴實實,未留門窗。那隻黑鬃靈犬嗷嗚嗷嗚跳起來,彷彿想咬藍忘機的衣角,又不敢,繞過他去咬了魏無羨的衣襬,把他往外拖。
藍忘機:“……尚在遠處,你躲甚麼。”
避塵主動出鞘半寸,劍刃收回冰冷的淡藍色光暈,照亮了烏黑的前路,藍忘機一哈腰,率先進入。魏無羨被那狗逼得要瘋了,跟著衝出來,幾乎和他撞成一團。藍忘機扶住他的手,不知是責備還是無可何如,搖了點頭。
石堡頂成圓形,魏無羨踢了踢腳邊碎石,能聽到輕微的覆信。
當年魏無羨與聶懷桑同窗,對此人倒也能說上兩句。聶懷桑為民氣腸不壞,並非不聰明,但他偶然向學,聰明都用在了彆處,畫扇捉鳥逃學摸魚,於修煉一道確切資質奇差,硬生生比其他家屬的平輩後輩晚八九年才勉強結丹。聶明玦生前經常恨鐵不成鋼,對他管束甚嚴,但是他還是爛泥扶不上牆。現在冇了大哥遮風擋雨催促提點,清河聶氏在他的帶領之下一日千裡——江河日下。成年以後,特彆是做了家主以後,聶懷桑常常為各種不熟諳的事件忙得焦頭爛額,到處求人,特彆是求大哥的兩位義弟,明天上金麟台向金光瑤哭訴,明天來雲深不知處期呐呐艾,靠著金藍兩家的兩位大師主老是給他撐腰,他才勉勉強強把這個家主的位置坐了下去。現在大家提起聶懷桑來,不好明說,臉上卻都寫滿了四字考語:飯桶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