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樓角初銷一縷霞[第4頁/共6頁]

許遜隻好苦笑。

她抬開端來，看著他們的嘴唇在不斷地閉合著，卻如何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些甚麼。

許遜心中悄悄吃驚，恐怕彭蘭虧損，腳步一錯，斬蜃劍劃出劍影。

許遜方要答覆，心中忽有所感，轉頭看去，卻見身邊不知何時已多了兩個女子，一個眼含笑意，一個臉帶羞紅，卻清楚恰是宋辟非與衛縈塵。

“我做了甚麼了？”

她看到了很多很多，就彷彿這些本來就隻是她曾經忘懷的夢，現在卻冇法反對地一起出現了出來。

彭蘭嬌叱一聲，騰上空中，水火二劍一個交叉，化出赤與藍兩條飛龍，直向那妖物絞去。那妖物卻一聲不吭地伸頭就咬，立時便將赤龍咬斷，脖子再伸長一扭，又咬住了藍龍。

許遜也是不擅言辭之人，俄然麵對這類局麵，亦不知如何是好，想找些話說，卻不知該說些甚麼，想牽起才子的手，又總覺在此時此地未免有些冒昧。他看向衛縈塵，卻恰好衛縈塵也正向他看來，兩人的目光在夜色中一個交集，又倉猝避開。

許遜本就經常奉諶母之命前去上元宮，向上元夫人問道聽遣，在這星門之下來去已不知多少回，早已對華陽天宮的奇景不覺得奇。彭蘭倒是第一次前來，她還是孩童之時，就已進入諶母門下，此時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固然也曾以禦劍之術遍遊山川，對這頭上星鬥密佈，四周陽光亮媚的奇特氣象還是不免獵奇，她生性好動，現在更是不免在星門之下跳進跳出，連帶垂雲髻上的步搖也一晃一晃，更顯活潑。

就在這時，下方傳來轟的幾聲巨響。衛縈塵心中一喜，猜到必是許遜與彭蘭找了上來。

許遜立時提劍一揮，劍風穿過那妖物體內。

“縈塵……”他立時嚴峻起來。

衛縈塵想悄悄地向下一層移去，但是那妖物卻立時發覺，扭過甚來瞪著她。衛縈塵的心底一陣發毛，這般的險境，是她之前從未碰到過的。姐妹們固然向她提及過一件件除妖的故事，卻冇有人奉告她萬一除妖不成，反被妖怪捉了，又該如何是好。

衛縈塵悄悄吃驚，躡著腳想悄悄移去。

不知為何，衛縈塵與這妖物的眼神一觸，立時便感覺精力一片恍忽，胸口像是有甚麼東西堵在那邊，極其難受。還冇等她安寧下來，許遜已踏前一步，沉聲喝道：“妖孽，你竟做下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實是六合難容。我等奉上元夫人之命前來除你，快快束手就擒！”

衛縈塵鬆開手，止不住地後退，卻隻能碰觸到由頭骨製成的冰冷的牆。劍，與女孩兒的屍身一起落下，鏘的一聲，與空中交擊出一聲脆響，那女孩兒的屍身卻如同不過是幻像般，化作七彩，流螢般地散出一層層光暈後，消逝、泯冇，彷彿一開端就不存在。

山上有華陽天宮，建於金壇之陵，宏偉古樸，持嚴峻雅，卻又隱於雲霧之間。凡人慾到華陽宮，需先尋九轉溪流，再上石階九百九十九節半，非機遇深厚者，便是見也難見上一眼。

衛縈塵看去，這才發明麵前的塔竟是由無數顆頭骨砌成，頭骨上不見一絲碎肉，卻仍在淌著血水，這些血水從塔頂開端，沿著塔身流下，滲上天底，四周的紅光恰是由這活動不止的血水散出，詭異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