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楔子[第1頁/共2頁]

舊曆，天閼八十六年冬至，空中雪花飛揚，在地上堆了極厚的寒雪，直冇膝蓋。

初見，她不識他。

三年伉儷，空座妃位，見他夜夜歌樂，躺在紅暖帳內的女人不是她，她笑得雲淡風輕：“隨他去罷，本宮終是要走出這宮門的。”

她驀地覺悟，本來從最後這便是他設下的一場走不出的局。

回顧，闌珊人影彷徨，此陌上間，如果能醉一場浮生該多好。

這，隻是一段汗青，二十年前便該被埋葬的汗青。

此前便有人戲言道，冇了民氣的江山，是空殼，冇了北宮成彥的皇，是階下囚。一語成讖，這是一場宮變，死傷無數。但是，段皇在位期間，百姓名不聊生，苦不堪言。無人能到道出這場宮變的是非，義惡。

他說：“天下人最想獲得的三樣東西，權力，財產，不老不死。”

自此，國號嶽華，成彥帝即位為皇。

【一】

她扯過公公手中的聖旨扔到他臉上，怒道：“看到我如許，你對勁了？”

實在他們的初見很早。

嶽華由衰而盛，不過戔戔二十年。

見阿誰向來邪魅不羈的男人一身龍袍高高在上，冷眼看著她，不發一語。中間的小公公扯著嗓子宣讀著聖旨，刺耳的聲聲響徹全部淩雲殿：“原太子妃脾氣乖張，無賢不淑，特此廢其儲妃之位，夏氏終其平生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段皇立於城牆之上，直到阿誰他曾經最信賴的臣子手執長劍從他麵前劃過，熱血從脖間湧出，他一步步向身後退去，命葬城下，至死那一刻，眼中還是充滿不甘。北宮成彥站在城牆最高處，麵無神采，冷眼看著這一世昏君從城樓垂直跌下，手中的三尺青鋒鮮血渾身，身間鐵甲遍及刀痕，寒光如同空中飛雪冷得讓人發顫。跟著城下肉骨碎裂聲的傳出，血肉飛濺，舉天萬眾一陣喝彩，段家相傳世代江山就此毀於一夜。

當他執起她的手站在絕壁高樹邊，眺望著遠方夕照，俯瞰腳下萬河，觸碰風的氣味，一道輕聲傳入耳邊：“刀光劍影，後代情長，那是個叫江湖的處所。”

她說：“我最想獲得的三樣東西，江湖，清閒，愛我的人。”

夜中冷風殘虐，雪不見小，一片白淨之城頃刻變得腥紅刺目，城下戰馬嘶鳴，濺起亂紅無數。

冷冽冬雪中，模糊梅花香。

入宮嫁他不過應了旨意，落花成心，流水無情。

千軍萬馬，劍影刀光，曾經的光輝，一夜的骸骨，終將不過成為汗青長卷中的泛黃一頁。

國曆，嶽華二十三年。

但是，運氣相絆，終得知她不過他手中一枚棋子。

有人說那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篡位。

【二】

但是那夜一代忠臣將領北宮成彥領軍逼宮，衝破段皇部下親兵，深夜直攻皇城。馬蹄颯踏，北風蕭瑟，空中充滿了濃厚的血腥味，城中烽煙四起，燒、殺、強、掠，民氣惶惑。

史載，段皇逝後，百朝文武煥然一新，厥後宮冊封妃嬪正一品皇後至從三品昭儀七十八人斬首示眾，未冊封但膝下有子共十九人打入天牢畢生不得開釋，未冊封且位未育有後代者共一百三十六人發配邊陲，段皇膝下後代二十五人皆被施以淩遲之刑，此中包含段皇最為愛好的錦雲公主總計二百三十三人無一倖免。

他說：“你可知，天為何青，葉為何枯，酒為何醉，夢為何醒，報酬何生，心又為何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