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下)[第2頁/共3頁]
“可惜,可惜……”達摩在一邊靜聽,向著高澄淺笑道。
高澄第一次與南朝天子如此近處劈麵相望。早傳聞過,梁帝蕭衍登基數十年,不但好詩詞樂律,工書善畫,更奇在本是勇猛大將,治敵如至臻化境。高澄從達摩身後上前數步,正立於蕭衍麵前,昂然直視,眼底藏不住的一絲不屑劃過,“老朽矣,殺你何用?梁之為梁不因你在於不在。”高澄並不為本身做解釋。隻是他出語驚人,並不覺得梁帝蕭衍在便國在,帝不存便國不存。
“我偶然北犯,北人也不必探我。”蕭衍淡淡道,“隻願梁國百姓都一心向佛,不生災害。”說罷蕭衍閉目又坐禪入定,彷彿不再理睬高澄。
高澄並偶然去接,但是蓮花正落入高澄手中。高澄一怔,持蓮張望,半晌方淡然道,“甚好,我大魏也一貫虔心向佛,於武州神山多鑿扶養佛陀之石窟寺。於今少室山上乃清淨地,密林叢中可建一寺以供此佛寶。不禱宿世來生,不求壽祚康寧,隻修修清淨有為。”高澄說話間竟有些迷離,這話也並不似他昔日口氣,隻是貳心中也頓覺世事彷彿寡然無趣。
藥師佛塔下,夜裡風過期便能聽到陣陣細碎又略有傷感的清脆塔鈴聲。宇文泰鵠立塔下舉頭望著矗立的佛塔入迷。彷彿是甚麼牽動了他的傷處,不自發地抬手撫了撫肩胛處。在黑暗裡,他冇有了老是胸有成竹的淡然一笑,也冇有了跟隨關西大行台賀拔將軍時的大誌壯誌。在一刹時裡他彷彿丟失了本身。或者他真的不明白了,本身潛入建康究竟是為了甚麼?
達摩如同冇聽到崔季舒大喊。
“玩?”高澄又驚奇了。
高澄手持蓮花而出,但已不見達摩蹤跡。
寺外的崔季舒正急得團團轉時,俄然聽到馬蹄陣陣。
高澄也跟著達摩進了殿內,隻見那達摩右手似在空中悄悄一劃,便手持蓮花一朵,淺笑道,“居士虔心向佛,可憫可憫,佛寶蓮花以慰居士向佛之心。”說著便將手中蓮花悄悄彈出,正落入梁帝蕭衍懷中。
蕭衍展開雙目,看了看達摩,又看了看高澄,麵色清冷,手中把玩蓮花,隻把目光放在高澄身上幾次來去,淡淡道,“你是北朝人,因何入南朝?南北向來不相和不相往,我向來偶然於北,不知北人向南又是何意?莫非前次謀刺不成又要明著來殺蕭某?”他語中卻並無懼意,明顯也並不驚駭高澄能夠會真的脫手殺他,或許蕭衍內心從未真的以為高澄曾經謀刺過他。隻是一會麵之間他已經曉得前次來的就是高澄。
聽他聲冷如鐵,侯景忽覺內心一寒,忍不住盯了宇文泰一眼。這小我,他彷彿向來冇去體味過,熟諳過。他如何是他熟諳的宇文泰?如此陌生,又彷彿深不成測。那種不成揣摩乃至連大丞相高歡都不及。侯景心中一瞬便充滿了苦衷,冇有再說一句話。
冇想達到摩笑眯眯地搖了點頭,隻說了兩個字,“好玩。”
這是蕭衍不能瞭解也不能接管的話。
佛塔裡,燭火熒熒,充滿了暖和的亮光。閉目誦持的蕭瓊琚將經卷合上時一眼瞥見羊舜華正伏案坐於窗前,一手撫著腮,對著窗戶在深思。而窗戶是關著的,不曉得她在想甚麼。平時本就沉默少言,但是從未如此苦衷重重。